颀长。 与南月半路分道后,燕云歌一路上都在想那封意图明显的告讦信,对方是谁,不言而喻,可目的是什么? 是同情她眼下处境,想拉她一把? 顺便为着自己的阵营多搏几分胜算? 燕云歌缓缓一叹,她事情繁多,还真分不出心神去猜那人的意图了。 摆在她眼前紧要的事儿就有好几件:要筹措银子买宅子,要救青莲,要谋局离开刑部,还有又该怎么去把远在惠州的燕行捞回来,现在又搭上这么一件事情—— 城外的那群孩子她也许久没有去看过。 最近铺子的营生不好,用银子的地方却多—— 她缓缓一叹,遥望天边血红的残阳,心里竟产生了一丝前途或许迷茫的挫败。 不敢让那份丧气充斥心里太久,她用力拍了拍脸,恢复振作。 事情的转机在六月中,青莲自那日醒后老实了不少,开始慢慢地交代自己如何取信周望南,又是如何帮着打理账本一事,只是她受过大刑,元气损得太厉害,问得多了便跟要断气一般呈现出死相。 顾行风唯恐她轻易死了,只得耐着性子一天天的和她磨。 青莲这般拖延着时间,那头燕云歌又将青莲牢中杀人一案上呈,提出涉及人命的案子,审判归大理寺主管,刑部只有复核之权。青莲有两条人命在身,知府的案子已经定性,而杀狱卒的案件则必须交由大理寺审讯,人自然要从刑部的天牢提去大理寺天牢关押。 程序如此,顾行风盛怒之下也得依章办事。 青莲被提走后,顾行风当着刑部众人的面,斥责燕云歌主次不分,墨守成规,坏了他的安排。 燕云歌面无表情地挺直着背任由众人指点和嗤笑,她气度从容、无愧于心。 六月末,卖宅子的富绅一直等不到人出手,自愿又折了一千两银。季幽将消息带来时,燕云歌才踏出刑部,大喜之下,二话没说要去看宅子。 两人叫了马车,从城北一路到城南,几乎横跨了半个盛京。 来前,燕云歌有准备,皇城脚下五进出的宅子,又是这个价,必然不会在什么好位置,未料还是被一路的破瓦寒窑惊了一惊。 听官牙子介绍,早年城南也属繁华之地,宅子最初的主人是章大善人,他连续多年布米施粮,坊间名声极好。这也导致在他死后,受过他恩惠的乞丐和穷苦的百姓不愿离去,渐渐挨着章宅安置下来。 这宅子几度易主,城南也从繁华之地经过几十年风雨成了流民之地。 燕云歌听完官牙子的介绍,对这处宅子生了兴趣。 章宅现叫陈宅,昔日的格局如今看来并不合时宜,原主喜欢山水花木,有不少环山衔水之处,可惜原主请的师傅不懂布局之巧,山石堆砌反落了附庸风雅之嫌。 燕云歌喜欢素雅邸府,但想到拆卸搬运还得费不少银子,细算下来只得作罢。 官牙子殷勤地引路和介绍:“大人,这处书斋了不得,您看,顶上的梁用得整块香楠打造,整座盛京怕是没哪座府邸敢有这么大手笔了,您再看底下,铺的全是青石板,踩几十年都不会坏。大人,您再转进堂后看看,没想到吧,这处是个练武场,这宅子之前有任主人是个武夫,他修了这处教练场……” 燕云歌惟见眼前视觉空旷,这处练武场同时容纳百人不成问题,再转过一道山石屏障,竟不知何时拐到了一处园子。她顿觉豁然开朗,这处宅子的确妙,前头不显山露水,与一般家宅无异,后头却是翠山碧水,如世外桃源,那水之深怕是能直接通向护城河,通向城外去。 燕云歌一指那碧幽深潭,问季幽:“你以为如何?” 季幽心思灵敏,很快体会她话里深意,笑着回:“甚妙,要不要我去探路?” 燕云歌弯腰掬了一把水,池水冰冷,嗅闻清冽,是活水。 她摇摇头,示意没有这个必要,她是杂学之人,不至于连这点布局都看不透。 官牙子还在介绍,燕云歌虚咳了一声,打断道:“就这吧。” “唉成成,今日晚了,明日我再约大人去官府过定如何,对了,大人,您去不去后头看看?后头还有景致呢。” 燕云歌还赶着回去,温笑道:“买下来再看也是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