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威逼利诱自己,就凭他想息事宁人,让莫兰坐实病去的消息她就无法忍耐。 她若真答应这荒谬的条件,不说自己良心难安,仅文香赵灵那里,她今后都无法立足。 燕云歌的怒火就要跳出胸腔。莫兰刚去,这个父亲毫无悲鸣不说,甚至精准地找到自己的要害,面不改色地坐在这与她博弈,用薄情寡义、寡廉鲜耻来形容他都是客气的了! 燕不离见她不答话,蹙眉又问:“你意下如何?” 燕云歌忽而一笑,意味深长道:“都说这功名奕事,富贵流传,奈何再官宦人家也有气数用尽之时,其中滋味,想必燕大人高门府邸住久了,有些忘记了。” 燕不离如何听不懂,有一瞬间想要拍案而起,他这长女的确有逼疯人的本事。 他恨声道:“此事闹大,于你又有什么好处,你母亲已经死了,任谁也无力回天,你不借着想想谋取好处,与我还要闹什么!我若受辱,你又能讨到什么好!” 也不想想事情闹得太大了,她一燕家之女抹黑了名声,如何在京中行走? 燕云歌仿佛听到天大笑话,她从未想过她这位父亲如此自以为是,她的母亲死了,她需要在这件事情里谋得什么好处? 先前当他老成谋国,现下来看无非贪生怕死,舍不得眼前名利便说,还要打着为她好的名声。 她可真受够了这些男人的愚蠢。 燕云歌冷笑不断,“我需要什么好处?燕大人要真是有心赎罪,不如让我母亲哪里来,回哪里去,省得死后还挂着你燕氏的姓,没由来得恶心她。” “你!”燕不离气得不轻。 “没有规矩的东西!你怎么敢这么对你父亲说话!”燕老夫人按不住怒气,骂咧咧地站了起来。 “父亲?”燕云歌抬起眼。 她的这句反问更像一记巴掌狠狠甩着燕不离脸上。 “燕大人还真当不起我叫你一声父亲。燕大人,我仅问你三处。我母亲病重时,你身在何处?我母亲命在旦夕时,你可曾来问过她一句死活!我母亲一生郁郁寡欢,你可知是何缘故!” 字字铿锵有力,燕不离被问个脸色铁青。 “燕大人答不出,我来替你回答。你一面蚕食妻族,一面扮着情深,踩着莫家上位,又不喜别人说你攀借姻亲,道貌岸然且就罢了,到我母亲死了你连妆点门面都不屑,迫不及待地就想来逼迫我交出她的财产,我母亲尚在人世,我或许会有顾忌,如今她死不瞑目,你哪里来的脸面求我既往不咎、高抬贵手!” 句句诛心,燕不离羞愤难当。他只觉这些年急欲掩饰的难堪在瞬间一次性被人瞧了个干净。 燕老夫人忍不住愤慨道:“逆子!你怎么敢对你父亲不敬!” 燕不离阻止燕老夫人再说,知晓这长女的打算后,他反而冷静下来,神色冷峻地回应:“你母亲既入了我燕家,生生世世都是燕妇,且她一生毫无过错,现下病故,我断没有休离的道理。” 燕妇?燕云歌嗤笑不断,“燕大人厚颜如斯,着实令人叹为观止。你既知晓她一生没有过错,我要的自然是堂堂正正的和离书,休离?燕大人想什么呢?宠妾灭妻的人是你,你还妄想我会给你保留脸面。” “孽障!”燕不离拍案而起。 “行了,来去就这几句。”燕云歌实在没耐心继续周旋,“燕大人可以冥顽不灵,就别怪我做出代母休夫的浑事,毕竟这天底下没有新鲜事,我母亲嫁予你是什么样,现下又是什么样!”说到此处,她的眼神越发凌厉。 “自我朝定鼎以来,几代今上都奉行德治天下者,不绝人之理,若让陛下知道燕大人背后忘恩负义的行径,不说我这个被逐出祖籍的燕家女会不会被波及,你那小妾生的儿子——” 燕老夫人白了脸色争辩:“衍哥也是你弟弟,你怎么忍心害他性命!” 燕云歌沉了脸,“莫兰还是我母亲!是莫家人如珠如宝养大的珍宝,老夫人又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