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球,这就感冒了?”这样想着,周冲紧了紧身上的薄外套。 枫红秋深,当然这不会出现在常绿乔木盛植的南方,秋天的萧瑟吹到人心里的感觉,就像因为一分卡在第二名的周冲,就像总分差零点五卡在第四的陆阳心里。两人看着这红底黑字居然能表达出这么冰冷的意思。 看着和周冲和陆阳名字之间隔着一个人,男人。陆阳默念了一下公共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忍住了上去把别人名字扣下来的手指尖。 拍了拍周冲肩膀,陆阳努力挤出一个笑,“没事的,就差一分,下次就把前面的踢下来。”他默默补了一句“我也会哦。” 周冲情绪还是不高,淡淡地“嗯”了一声。转头前瞄了一眼,还是温声对他说了一句:“考得不错,再接再厉。” 这不比打鸡血更管用,陆阳三年后接受本地报社采访,被问到是靠什么成为本市中考状元的时候,彼时陆阳微微一笑,偶尔台灯的明灭,深夜11点东北大爷谈情感的电台在他脑中闪过,他回答道:“基础打得好。” 他们只知道最后一次的第一,却不知道他跟在一个女孩背后当过长久的第二。 这第二还当得悄无声息的。 事情发生在初二上学期展开的羽毛球市级比赛选拔赛期间,那时候周冲已经拿到了为学校出战女单的资格,每天一下课都在场馆训练,而陆阳也是男单资格的竞争者。 为了方便训练,陆阳最近都在爷爷家住,晚饭后还能陪爷爷奶奶散散步,偶尔还能碰上周冲一家,周父好像很喜欢夜跑,每天都会绕着绿道绕一圈,偶尔还会和他们聊起来,陆阳乐意,这多刷好感,对未来总没有坏事。 扒了几口饭,陆阳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向着绿道出发。 路上雷声隐隐。 刚刚走到一个红绿灯路口,就看到前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绿灯亮起,陆阳笑着起步往对面走去,对面的人仿佛没见到他一样,也沿着马路过来。陆阳刚刚抬起手向对面招手,一束光打在他脸前,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变亮。 陆阳脚仿佛被定住了似的,喉咙干涩哽咽,脑袋青筋突突地蹦起。 他尽力挣脱桎梏,向对面跑去“奶奶!!” 眼前一白,等他回过神时,只有倒在血泊里面的周冲和奶奶。 那天发生了什么? 陆阳蹲在抢救室门口,艰难地面对着父亲,却一句话说不出来,父亲背后也坐着一位父亲,而他的女儿在抢救室里面。 “有辆...汽车,奶奶...过马路,...我...周冲...”话没说完,陆阳蹲在地上,抱着脑袋,蜷缩着身体。 一双手轻轻抚过他的头,“守业,有辆车闯红灯,小姑娘是为了救我才被撞的。陆阳现在心里也不舒服,剩下的事情都是家长要聊的,别问他了。” “阳仔乖,先回去。” “奶奶,我想...我想...等她。”温柔的柔荑安抚不住他颤抖的身体,擦不干他的泪水,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陆阳死死盯着亮着的红灯,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地面上。 后来发生了什么? 周冲在医院躺了一个月,错过了自己的女单比赛,错过了大大小小的课程,错过了第二次月考,错过了周杰伦的新歌,错过了满街的桂花,也错过了那年市级羽毛球男单的夺冠黑马-陆阳的加冕。 最后这枚金牌出现在周冲收到的出院礼物里面,用她最爱的蓝色礼物纸包裹着的盒子里,还有一张写得公整的纸条“对不起。” 再后来,周冲转学去了城西,和原来直线距离隔了10公里,好像不是太远的距离,在还没发展地铁和公交并不发达的城西,那是自行车需要蹬一个多小时的距离。 那年,少年的车辙一次次留在了城西的柏油路面,压在巷子的青石板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