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见红果上来,马上轻微摇了摇头,示意她记住他的话,千万不能认。 这让红果很是无语,她光明正大一个人,突然好像跟张凯串通好似的,本来被泼了脏水就够让她心情不愉快了,结果被泼了脏水后别人还把盆塞她手上,看,不是别人泼她脏水,她自己泼的。 她傻成这样了吗? 红果在博古架旁站着假装没看到张凯的示意,低头不理会他,急的张凯干瞪眼。 忽然,坤爷睁开了眼,他那个视角应该看到了张凯在那儿挤眉瞪眼,只听他咳嗽了一声,张凯立刻机器人一般脸垮下来瞬间面无表情。 坤爷满眼的困意,似乎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他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下红果。 张凯想留下来的,但见他舅舅眯瞪着眼看他的眼神,立马灰溜溜下去了。 大开间会客厅后面的高大木门敞开着,看着像是个书房,书房对面是暗房,暗房旁还有一个玉雕室,那是宗炎做事的地方。 今天她第一次想起宗炎,宗炎看过她卖的石头,如果他在,或许能帮她说上几句话。 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她。 毕竟她对他撒谎了,说那石头是桂也的。 窗外传来电锯吱吱吱的噪音,时断时续,那是一楼切片房在切割石头。 平时红果很厌烦这类噪音,但今天这吱吱吱的声音倒仿佛是种陪伴,在她这里,任何的陪伴都是难能可贵的。 坤爷应该是从外地赶回来的,可见对店里丢失石头的重视,他又微微闭上了双眼,眼皮底下是遮掩不住的疲倦。 “会开车?”声音也是同样的疲倦。 坤爷问的话让红果有些意外,不知道这是什么套路,她轻轻应了一声:“会。” “常送货吗?” “以前常送,自从拿了驾驶证,牛头便不让我送了。” 坤爷把手上的本子往旁边茶几上一放,敲了敲,“车辆使用登记表,一溜都是你的名字。” “凯哥见客户要喝酒,我主要是替他代驾。” 坤爷冷冷笑了一声,“还挺会。” 红果不知坤爷是说张凯还挺会装逼享受,还是指她挺会想办法上位。或者,他两个意思都有? “斗库的石头是你拿的吗?”老板终于进入正题。 红果否认:“不是。” “那你卖给瑞喜斋的石头是哪儿来的?” “院子里挖的。” 坤爷睁开眼,哪怕困倦眼神也是犀利的,“张凯教你的?” 姜果然是老的辣,红果笑了笑,她不打算跟坤爷说实话,“确实是院子里挖的。” 坤爷轻轻按了按脑门,说:“谁可以给你作证呢?” 红果:“宗老师可以作证。” “哪个宗老师?宗炎?” “挖到石头后,我请他帮忙看过,他知道我卖的那块石头皮壳肉质和场地的特征。” “你跟他很熟?” 红果顿住了,倒不是很熟:“他住我家楼上。” “他租了你家房子?” “是。” “宗炎不在,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坤爷盯着红果,女孩初看上去有些腼腆,说话声音不大却直接了当,听不出半点局促和不安。 心理素质了得,这女孩不是个普通人。 “既然不是你偷的玉石,那你有怀疑的人吗?” “有。” “谁?” “只是怀疑,没有证据支持。” “说来听听。” 坤爷端起桌上的带盖茶杯,喝了一口热茶,他盯着红果,等着红果说出她的答案。 这个节骨眼,如果她什么都不说,不坦诚,坤爷未必会答应就这么放她回家。 她处于被动的位置,左思右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对象。 “牛头。” “牛头?为什么是他?” “老李头是他爸,他比其他人都更容易拿到地库的钥匙。上周二下午我请假把石头拿给桂也的师父陈明启看,整个下午我都不在店里,更没有借地库的钥匙也没进地库,但地库钥匙使用登记簿上有我的签字,老李头还指正亲眼看着我签名的,这一定是撒谎了,老李头能为谁撒谎?只有他儿子。而且牛头也替凯哥跑腿干活,他也有机会偷凯哥钥匙。” 坤爷点头,这姑娘逻辑思维很强,都这个时候了,脑子还一点都不混乱,确实不简单,他提出质疑。 “有两个点说不通。第一,登记簿上的签名是你的字迹。第二点,那天下午你说你不在店里,但好几个人都能作证看到你从玉料房出来拐进了小巷。那个时间点,也正好在你跟陈明启见面之前。” “字迹可以是模仿或者临摹。牛头、小九和鹩哥在院子里看到的那个所谓的‘我’只是身影,他们并没有看到正脸。而且那么巧,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