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清心思敏感多疑,一直不信他,肯定会怀疑这件事是他做的,而他不怕若清猜忌,知道只要傅燕沉说出的时间对不上他与若清相遇的时间,若清就没有办法解释那根发簪跟他的关系。 毕竟他遇到若清时,傅燕沉已经看到了那根发簪,而那时的若清还没有昏迷,若清的发簪还在若清怀里。 误会和分歧会因此出现。 届时,若清不会相信人是傅燕沉杀的,只会怀疑男子和老妇,可他没有证据,无法替傅燕沉脱罪。而发簪落在了秘境里,若清说他丢了,傅燕沉却看到了,他们永远也解释不清那根发簪是怎么回事。那根发簪会像一根刺一样横在两人心中,永远没有办法拔出。 时间一长,若清会觉得傅燕沉不信自己,傅燕沉会觉得若清变了,而他只需要挑个时间把若清和澶容夜里的相处说出去,傅燕沉就会觉得若清的变化是从这里开始的。 自此,两人的关系再也无法挽回。 若清永远都解释不清自己身上的问题。 棋下到这一步,李悬念真的觉得自己赢了。 只是他死了,是输是赢都变得与他没什么关系。他也不知道因为他的死,他的布局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而男人想着李悬念过去的吩咐,为了自己的安全并没有改口。 宦官执意要澶容给个说法。 澶容确实是没打算交出傅燕沉,可他这种强势的模样却给了傅燕沉一种澶容认为人是他杀的错觉。 可凭什么为什么! 傅燕沉再也忍受不了如今的情况,他猛地站起来,看着宦官怀疑的眼神,看着葛齐不认可的神情,总觉得自己虽是离开了清原,却还在清原之中。 犹记当年刚入清原,傅燕沉也曾想过好好与同门相处,那时的他尚不知自己是清原养魔的污点,曾与几位师伯门下的师兄接触过。 彼时,师兄们叫他过去玩耍,他很高兴,也很怕他们不愿理他,就很听话地跟在他们身后,一直观察这些人的脸色。 师兄们比他高,步子迈得很快,在前边说说闹闹,从没有回头看他跟不跟得上。没过多久,师兄笑着让他们聚在一起,给了每一个人一个小葫芦,说是里面放着糖,要大家一起玩抓鬼,若是躲起来的人被鬼抓住,就要把葫芦里的糖给鬼。 当时的他什么都不懂,听到师兄这么说,便乖巧地带着葫芦躲在后山等人来找。 那年是冬季,雪下得很大,他还梳着短短的头发,穿着并不厚重的衣裳。而他缩在树下的影子很小,很容易被树影藏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点,很久都没有人找到他。 他就在原地等着,等人来找他。大雪不停,落在他的头上,就像是给他戴了一顶白色的帽子。 他长得好看,白净可爱的脸被寒风吹伤,鼻头脸颊红扑扑的,瞧着又可怜又漂亮,抱着葫芦的样子就像是一个五官精致的小雪人。 那年霓姮带着若清出去玩,把若清裹得像一个圆乎乎的球,没有让风雪吹到他。他的处境与傅燕沉完全不一样。 若清在树下看到了傅燕沉,见对方可怜兮兮地站在树底下,好奇地问对方: “你在做什么?” 若清盯着傅燕沉那双猫一样的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傅燕沉晃了晃手中的葫芦,皱着眉,没与他说话。 若清有些失落,就和霓姮一起走了。 他们走后,傅燕沉没等到当鬼的师兄,只等到了怒气冲冲的师伯,这时他才知道,被他抱在怀里的葫芦中放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糖,而是素音师伯给其他师伯的丹药。 他注视着躲在师伯身后的师兄,迟钝的懂得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想解释,可不管他说什么都没有人信他。 生气的四师伯不会知道,自己不看好澶容小徒弟的闲言碎语落入弟子耳中,变成了让师父忧心的天大的事情,自诩正义的孩子想要帮师父赶走傅燕沉,便寻了不少事情。 傅燕沉不理解师兄的想法,却知道因为他有邪骨,所以在清原多数人眼中,错事坏事都是他挑起来的。除了若清,清原没有人愿意信他,可他不愿意担着不属于自己的过错活着,即便知道没有人会信他,他也会为自己解释,绝不会因为他们不喜欢自己就接下这份委屈。 一如之前,一如今日。 老实说在傅燕沉眼里,今日之事与之前似乎没什么不同。 宦官和葛齐的眼神与之前一样,他们并不信他。 澶容只想护着他,根本不管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他说的话做的事根本没有人看也没有人在意,所以这些人不会理解,他宁可被宦官带去中都审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