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这个插曲,他变得越发讨厌他这什么都做不得的身体,而失落的他注视着澶容脸上的血迹,忍不住拿起衣袖一点点擦拭澶容脸上的血。 此刻路旁的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他抱着对方的头坐在草丛里,并未多想就将澶容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他专注地擦拭着对方下巴上干了的血,自己不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也不知此景若是落在了旁人眼里,便是说不清的暧昧场景。 风轻柔地吹着,若清擦脸的动作刚刚出现,腿上的澶容就像有所感觉,只见他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两下,缓缓地睁开了那双好似含着水雾的眼睛,露出了一片温柔的浅青色。 若清没有想到澶容会突然醒来,此刻瞧见他睁开眼,手上的动作一停,一时愣在了原地。 这时的澶容有些迟钝,对着若清的眸子里凝聚着柔和的光,清澈的宛如波光粼粼的水面。脸上的锐气和冷清在此刻散去,他表情柔和地眨了眨眼睛。 他似乎在用那双眼睛问若清你在做什么。 而若清盯着对方的眼睛,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可他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和澶容如此相处过,只在澶容在他手中睁开眼的那一刻,脑海里浮现出一幅有些模糊的画面。 他喜欢那时的宁静,嘴角为此不自觉地往上拉动,只是笑了一下后他才惊觉自己没有去笑的原因。 因为过往的他并未这样看过澶容,澶容也没有在他的手中醒来过。 而澶容精力不足,在看了他一眼后,很快又闭上了眼睛。 若清无法与对方交谈,只能在对方睡着后继续带着对方上路。 他这次耐心重新做了一副适合他拖拽的架子,并在拖动澶容的时候不时回头看看。可山路难走,没过多久若清便面临着只能背着澶容的困境。 他咬了咬牙,先检查了一下澶容的伤,确定澶容能够承受才背着澶容继续上路。 也不知是不是托了澶容身上长剑的福,若清这一路都没有遇到什么野兽毒蛇。 林间小路安静得要命,只有他疲惫到不行的喘气声。 他背着澶容一路走走停停,等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若清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他警惕地看向四周,将澶容护在身后,却没发现身侧草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暂时放下疑心,他继续往前走去,可走了没两步,他发现那声响一直跟随着他。 如今澶容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他又是个靠不住的病秧子,遇到这种情况不免有些紧张。他再次看向四周,放下了背上的澶容,转而拿起澶容的长剑,警惕地转了一圈。 不过在他拿起宝剑之后,那古怪的声音又消失。 若清没有因为声音的消失而放松警惕。 不出他所料,声音的主人并没有离开这里,只是比起草木晃动的细微声响,这次对方弄出了不同的声音。 等“咚”的一声过后,若清的后方传来了东西撞在木板上的声响。 随着这声“咚”结束,捏着嗓子仍显得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脚下响起。 怒不可遏的女声先出现:“你的蠢东西,我叫你拉住我拉住我,你拉得是什么?” 片刻后,语速很慢的男音响起:“尾——巴。” 紧接着“啪”的一声响起,听着声响,好像是巴掌声。 等巴掌声落下,女音怒气冲冲地说:“怎么可以拉尾巴?这尾巴之前就断过,我都跟你说几次,我尾巴是黏上去的,你再拽一个试试!” “哦。” “啪!” 巴掌声再次响起。 “你个傻子!我没让你真试!我是在吓唬你!还有你个小混蛋!你看看!你看看!都拽掉了!掉了!你对此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若清默不作声地听了半天,听着对方一开始压低的声音因为搭档的憨傻而变得吵闹无比,轻易地顺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找到了说话的东西,发现说话是一个鸡蛋大小的白耗子,以及手掌大小的人。 而这只白耗子与这个小小的人就站在澶容身侧。 耗子气急败坏地站在小人对面,手中拿着一根笔直的尾巴,恨声说:“说话!你个闷葫芦!” 那个小人沉默片刻,迟钝地抬起手,“有、饭了。” 他小小的手指头指着老鼠手中的尾巴,似乎咽了口口水,羞涩地说了一句:“肉。” 听到这句肉,白耗子身形没变,举着尾巴的手没有放下,但手中那条尾巴却在小人说肉的一刻软了下来,像是面条一样的趴在手里,似乎是怕了。 随后,小人见她不动,又说:“他们的样子有些像城中坐在地上的人(乞丐),身上只有灰,没有肉。” 听到这句,白耗子默默地转过身,将尾巴重新按在屁股上,收起刚才嚣张的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