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话锋一转:“因为邺蛟突然打上门伤了不少人,害的昌留受损严重,眼下没有心力顾及陈已安,只能放你一人在皇城,你需要事事小心。对了,我记得陈已安今日接权吧?” 意绫说了句是,然后聂泷说:“这样不行,氾河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加上邺蛟喜怒不定,我们不能确定他不会去皇城捣乱,我们必须要在陈已安的身边留一手。” 说到这时,他一咬牙,忍着剧痛,取出了自己的鲛珠递给了意绫,一本正经地说,“我的修为虽不如已经离世的长老叶寻,但我的幻境可称族中第一。而鲛人擅长幻术,我又在鲛珠里留下了陈已安的影子,你且带着鲛珠回到皇城,把珠子放在陈已安的寝宫,若是皇宫中有变数出现,鲛珠就会放出幻象迷惑对方,陈已安也能靠着鲛珠挡一下。” 鲛珠是鲛人的力量来源,鲛人靠着鲛珠吸取人世灵气转为自己修行时所用的真气。对于鲛人而言,鲛珠就是自己的修为和法器,若是没了鲛珠,鲛人与普通人无异。 聂泷如此做算是废了自己护着阿惹。 意绫如何能不感动。 她捧着鲛珠,瞧着一脸虚弱的聂泷,心里难受极了。恨到极点时,她忘了方才二姐要她去找邺蛟的叮嘱与聂泷的担忧十分矛盾。 这时聂泷问她:“你方才去见过你姐姐了?” 意绫说是,聂泷又说:“你姐姐前两日就在念叨你,说你离家太久,等你回来一定要给你个教训,也不知这教训给没给你?”说着说着,他虚弱地笑了,“你二姐倒是担心你一人在皇城,怕你心思单纯被人算计,一直嚷嚷着要给你送些防身的东西,可你二姐不知道,氾河一支即便与我们交好,也不是对我们毫无防备,我往年送去的灵丹宝器氾河一支也没用过……不过氾河的安危关系到天下,戒心重一些我也能理解。对了,你二姐给你什么东西了吗?” 意绫顿了顿,想起了二姐之前的叮嘱,又看了看聂泷掏出来的鲛珠,犹豫再三,还是诚实地说:“给了。” “这孩子。”聂泷摇了摇头,朝意绫伸出手,“给我看看,如果是不出错的东西,你可以带走。” 意绫说了声好,拿出了荷包递了过去,只是望着自己手中留有神秘霜花结印的那只手,不知出于什么心里,她并没有提起。 结印是一种较为复杂的秘术,施术者留下的印记中包含着赠与者的神力,有的是保护,有的是害人。而意绫不觉得二姐会害自己,便咽下了口中的话。 聂泷往荷包里看了一眼,随后把荷包收了起来,对意绫说:“这东西不适合带回皇城,小皇帝身子不好,这东西又是烈性霸性的秘宝,带回去怕是给小皇帝带煞,你还是一个人回去吧。” 意绫有些犹豫,只是因为聂泷向来说一不二,她不敢反抗,就这样离开了昌留。 而与过往不同,她这次离开昌留谁都没来送她。 她迎着海风,不免落寞地回头看了一眼,竟是从昌留的海面上看出了一丝平静。 金色的太阳渐渐没入了那片藏着她亲友的海,带着她难得不舍的情绪,一点点并入黑夜。 即便火急火燎地冲回来,意绫回到皇城的时候天也黑了。 毫无疑问,阿惹亲政的第一天结束了。 意绫拿着聂泷的鲛珠,四处找了一圈,没有在寝宫附近找到阿惹,去问内侍,内侍又掩唇一笑,给她指向了正殿上朝的地方。 她一头雾水地走了过去,却在推开殿门的那一刻看到了周周烛光,以及一个人站在龙椅前的阿惹。 阿惹见她来了,笑的特别开心,他对意绫说:“我、我、我今天就是这样走过来,又是这样坐下的。”他温厚体贴,也知晓意绫与他一样期盼这一天的到来,所以就坐在这里等意绫,要她知道她不在的时候他是怎么走的,怎么说话的,怎么在没有太后的朝堂上/议/政的。 意绫坐在大殿中心,仰起头看着他表演着白日发生的一切,看着看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阿惹见她哭了,十分紧张地从高位上跑了下来,扶起她去问怎么了。 意绫把今日发生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出来,然后拿出了聂泷的鲛珠,郑重地送到了阿惹的手上。 其实这时的意绫并不知道阿惹防人之心很强,也可以说历代帝皇的防人之心都不弱。 因为知道自己是压制饲梦的一环,阿惹十分谨慎,即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