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惹冷冷地看着他。 血顺着阿惹的嘴角下巴滴落在胸前的衣领上。阿惹白皙的皮肤配着下巴上的血色,有种易碎的疏离感。 聂泷坐在一旁,对他说:“我有件事很好奇,一直都想试试。你说,若是陈家人杀了陈家人,会出现什么后果?” 阿惹似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眼神瞬间变了。 然后聂泷吩咐那个叛军头子取来意绫的血。 意绫的血中都是寒霜,杯子接下便冻住了。 聂泷让一个叛军拿着那杯血,告诉阿惹:“这血里全都是小而密集的楼枝,没有解开楼枝的接引,你若喝下肯定会死。”说罢,他当着阿惹的面,把接引撒在了意绫身上,往意绫的嘴里塞了一颗丹药,然后叫醒了意绫。 意绫闷哼一声,慢慢地睁开眼睛。 那叛军则在聂泷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与意绫说:“娘娘,陛下被困义州水阵,派人传话过来说借娘娘一片鳞甲用来渡阵。” 意绫听后沉默许久,像是脑子转不过弯,需要慢慢体会。片刻后,她冷漠地说:“尊神血亲之间都有感应,而我在你身边多少了聂泷?你以为你这点诡计骗得过我?你想用我的鳞片做什么?是要送给阿惹要挟他,还是又有什么诡计?” 鲛人的鳞片坚硬,若非自己卸力,旁人很难取得。 因为警惕,意绫说什么也不给。 阿惹在她说话的时候抬起头看着她,见她身形消瘦,被折磨得老了许多,那双眼里慢慢地流出了泪。 楼枝正在冻着他的身体,可他发不出声音。 意绫见聂泷在皇宫出现,知道情况不好,做好了自绝的准备。 这时,聂泷像是可怜她,转身叫来一个宫人让她上前对意绫说:“娘娘,奴婢陛下给娘娘送信回来。” “陛下说此去义州在路上看到了牡丹花,但因无暇欣赏,告诉奴婢别忘了给娘娘取来两盆相同的看看。” “娘娘,陛下到义州那日,义州天不错,陛下抬头,在空中看到了一只飞鹰,送来了一个木雕……” 她与意绫轻声讲着阿惹外出时的见闻,这些都是真的,只是在阿惹离开京城后,他送给意绫的信都被聂泷截下,意绫根本不知道。 说句实话,意绫不信这宫人嘴里的话,只是她与阿惹分别太久,即便不信也想听听阿惹的事。 而她听得认真,却不知在她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阿惹就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嘴里不停地吐着血。 等着意绫听入神了,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后,聂泷挥了一下手,来到阿惹这边,解开了阿惹身上的禁锢。 他告诉阿惹,阿惹现在即便要到鳞片也来不及救自己了。但他仁慈,愿意给阿惹和意绫告别的机会。 说罢,他带着人走了出去。 意绫在他走出去后费力地挣扎起身,摸了摸自己干枯的长发,然后又拿出自己怀里的婚书,摸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天气,外边是阴是晴。 不知阿惹如今怎么样了……聂泷闯城时,阿惹又在哪里…… 她就这样坐着,抱着自己的婚书,想着这些事。 阿惹在这时坐了起来,靠在一侧看着她离光不过半米却总是碰不到的模样,嘴巴张了又张,最后咽下了嘴里的话。 看着意绫,他心静了,他就懒洋洋地靠在这里,静静地凝视意绫,眸光温柔明亮,不似面对聂泷时锋芒毕露。 今儿的天不好,外面好像有燕子飞过,燕子拍动翅膀的声响不大,却落在了阿惹的耳中。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