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应该说,自从陈已安作恶起,他就开始防着宿枝,像是早就料到了宿枝会来杀他一般。 当宿枝踏入皇宫的那一刻,作为现在的皇帝,陈已安催动了皇城上方的金龙门。 瞬时间狂风骤起,龙鸣如雷,头顶看似是金子做成的龙在那一刻活了起来,大张着嘴巴朝着宿枝咬了过去。宿枝一手挡住,一手抵住逐渐变形的剑身,还未稳住身形,又听云层上方出现响动,没过多久,天雷落下,直接将宿枝震开。 情势危险。在宿枝还未站稳的时候,金龙一脚踩在了宿枝身上,将他身上的骨头踩断了不少,又叼着他去了陈已安的宫殿。 他的肩膀被金龙咬穿,滴滴答答的顺着手臂往下流着血。 而被聂泷控制的陈已安就坐在大殿中央,坐在那皇位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宿枝。 “你想对氾河做什么?你想对朕做什么?” 他冷冷地嘲讽宿枝。 “你又能做到什么?” “朕以往认为你很聪明,没想到你竟这般愚蠢,你若杀了朕,动了氾河的根基,饲梦若是出来了,你觉得到时是死在朕手里的人多,还是死在饲梦手里的人多?” “而朕能活多久,饲梦又能活多久,你这点账都算不明白吗?” “还有,我氾河为了压制饲梦,哪个活得长?如今放肆一些怎么了?世人本就欠我们的,也该受着。皇位也好,朕如今的杀孽也好,要的都不亏心,而你,心思蠢笨,算不明白这笔账,自以为是的总想阻止什么,却忘了去问,谁又需要你来阻止了?” 他说:“宿枝,你有没有想过,为何越河尊看你像是看罪人一样?为何你去了远山,就像是进了大狱一样,根本就不被允许外出?” 一直沉默不语的宿枝在这时长睫轻颤,苍白消瘦的脸被凌乱的黑发拥着,竟然显得有几分茫然无助。 陈已安则在这时发出了刺耳的怪笑:“看来你懂啊,明白越河尊如此待你,说明你身上有问题。而越河尊和九枝是一派的人,你猜,他突然出现收你为徒,明明喊着让你学成护着氾河的话,却不教你本事,只把你困在身边,到底是要用你,还是怕你?那你为何不想想,一个让越河尊如此忌惮的你,配不配活下去,又应不应该活下去? 宿枝,朕退一万步来讲,这世上谁都有资格阻止朕,唯独你宿枝没有。还有,你宿枝能够肯定吗,肯定越河尊怕的,不是你杀了朕之后出现的乱事?你能够肯定,你杀了朕之后,这世道会不会更坏吗?还是说你想当这个千古罪人,坑害百姓?” “现在上京这边闹出来的动静这么大,你觉得越河尊为何不管,为何远山不开门?你觉得越河尊到底是在防着朕,还是在防着你?你怎不想想,越河尊此举是不是在说,放出你的危害比朕造下的杀孽还坏?” 他字字诛心,高声吹吸着宿枝心底最后的傲气。 他朗声道:“所以,你宿枝有什么颜面来阻止我?” “你简直是可笑又可悲。” 话音落下,金龙朝着宿枝张开了嘴,直接把宿枝吃进了肚子里。 可等金龙飞到上方的时候,他却发现肚子里的宿枝不见了。 聂泷坐在后殿中,感受到了前殿的动静,慢慢地掀起眼帘,露出了一双紫色的眼睛。 他的表情十分冷漠,身上的气势很强,有些不像是平日里会出现在陈已安面前的聂泷。 而他的面前放着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入的影子是另一个卑躬屈膝的聂泷。 一墙之隔的陈已安并不知道后殿的动静,更不知道饲梦现在能够短暂的占据聂泷的身体。而今坐在后殿中的这个人就是饲梦,镜子里落着的影子才是真的聂泷 当着镜子的面,占据了聂泷身体的饲梦捋了捋脸侧的蓝发,察觉到金龙的肚子空了,就嗤笑一声,说:“都入云了手还伸得这么长,真不嫌累。” 镜子里的聂泷小心翼翼地赔笑:“主子的意思是……薄辉把宿枝从金龙的肚子里弄了出去了?” 饲梦低垂着眼帘,漫不经心地说:“金龙是他送出去的东西,他无法直接管制,要做这件事应该很不容易。怪事了,越河尊这么防宿枝,他却救宿枝,他是什么意思?” 饲梦摸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