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份苦楚。 经过此事,他与业怀的命格混连在一起,变得不分彼此。 彼时他、饲梦、业怀,成了另类的共生体。 他们拥有着共同的力量,共同的宿命,以及共同的困境。 但与他和饲梦不同,业怀死了…… 而宿枝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护着业怀的元神,不让业怀承受太多。 但不知是因为饲梦的力量,还是因为业怀的力量,或者是饲梦和业怀的力量混合了,导致他有了一双可见万物的眼睛。 他看到了很多的事。 即便本体被困在水牢中,他也能看到百里之外的宁欢。 宁欢的手臂往下无力地垂去。 那个女修背着宁欢跑了很久,好不容易进了城,城里却没有医修。女修不认识路,就慌张地到处找着。 如同那次业怀背着自己一般,她大街小巷的找人帮忙,求人救命,可长公主逃走的那次,他们被上京挂了画像,谁都知道宁欢是宿枝的妹妹,知道她的长相,所以没有人愿意救她们。 那女修就这样背着宁欢的身体,从天亮走到天黑,从温热走到寒冷,然后在四周的灯火中迷失了方向,跪在了在寂静的石板路上,再也无法直起身子…… 宿枝看到这里,久久没有说话。 他可能是没想到他救了这么多人,却没有人愿意在她们遇难时,帮她们一把…… 宁欢死的时候,宿枝一直在想,如果有人能来救救她,如果有谁能救救她就好了…… 可没有。 宿枝的天彻底黑了。人间世的声音在这一刻都远去了。 他躺在水牢之中,四周飘散着业怀藏在嘴里的糖盒子和酒杯,以及那封信。 那些东西都落在了水中,与他的处境差不了多少。 此时,糖快化了,信也湿了,酒杯也沉到了地下……而他就倒在爱人的白骨中,窥不见阳光,闻不到周围的血腥尘沙,带着聚不起来的糖,沉入了地底。 而在数个深不见光的日子里,他一直没有闭上眼睛,他紧盯着上方那个巨大的头。 那是业怀的头。 可那双他极为喜爱的浅色眼眸却不会睁开了…… 他怀里藏着业怀的元神,却不敢放出业怀说说话。 他喜欢业怀,喜欢到心都疼了,所以他不能把业怀留在这里,他要业怀好好的活着…… 而他的愿望很难吗? 他又做错了什么? 其实,当业怀的头掉下来的那一刻,强烈的恨意包围了他,模糊了他心中的善恶界线。那一刻,他过往的努力,过去的坚持,都碎在了九月之中。被头顶的太阳晒干了,只留下了修补不了的裂痕。 他好恨。所以,出去吧…… 世人既然这么害怕饲梦,那他一定要成为他们心里的另一个饲梦…… 而他发誓,他会比如今的饲梦,做的更好…… 这一刻,水底水泡上升,像是在宣告着什么。 斗转星移,白驹过隙,宿枝积攒了不少的力量,终于撬开了被他和业怀封死的阵。 在数个看不到天日、只能对着业怀尸骨的日夜里,时间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他的心里唯一剩下的只有清晰的恨意。 在这段日子里,他就和饲梦互相拉扯,双方都有意吞噬掉对方的神志,而这个身体是他的,饲梦在面对他的时候注定不占优势,所以纵然进展不快,最后的结局也是他吞噬掉了饲梦,压制了饲梦。 但这种吞噬与寻常的吞噬不同,他没能彻底让对方消失,而是把对方的力量转为自己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