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同这事情相关的,就仿佛是换了个人一般。 好像这世上万物都不若那一个女子重要了。 可跪倒在他面前的徐淮意却摇了头,“父皇,他们弄错了,他们带走的那个人并非是沈苏苏,而是……儿臣几月前带回东宫的奉仪沈氏。” 见陛下面露疑惑,他又接着解释道:“只因二人面容相似方才有了这一桩误会,还请父皇容儿臣去向那些南岐人道明真相。” 说着,他给陛下磕了个头方才听到身前有人轻轻叹息,“淮意,你怎么不明白呢?” “事到如今,朕不管南岐那些人带走的到底真的沈苏苏还是假的,只要这桩事儿能了了就行了,且若是这回他们带走的是假的,那留给你的不就是真的么?” 陛下语气疲倦道:“朕答应你,等这事儿风波过去了,你可以给留在你身边那个沈苏苏换个身份,到时候,朕亲自给你们赐婚,你们二人也就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 “可沈昭禾无辜。”徐淮意依旧跪在哪儿,陛下方才那一番话于他而言本来应当是极为具备诱惑力的,可这会儿他只想到,那沈昭禾应当怎么办? 她现在回到南岐,对于南岐来说就是他们的罪人。 那里没有人会对她仁慈,她没有做错什么便不应当承担这些。 陛下终于是发了怒,“那你将整个大齐置于何地?” “儿臣只知对便是对,错便是错。”徐淮意并未因为陛下的怒气而有半分动摇,而是继续道:“沈昭禾既然无辜,便不应承担如此罪责。” 他只需要陛下给他一个机会,只要能去同那些南岐的人交涉,他有的是法子可以跟那些人证明他们带走的人根本不是真正的沈苏苏。 可他这些话却让陛下不自觉的想起了那个虽是跪倒在他面前,眼里却都是不服气的徐景恪,他抬眼正好望见案边放置着的武器架子。 上头放着三样兵器,在最上面放着的是长剑,中间的是一把大刀,底下的是一条鞭子。 陛下心头那丛怒火烧得正旺,伸手便将那鞭子取下,而后抬手狠狠甩在了徐淮意的身上,兽皮制成的软鞭上头还带着数不清的倒刺,一鞭子落下,身上顿时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来。 “如今,可有清醒些了?”陛下手里捏着那鞭子,语气中的怒气还是未曾消解分毫。 “儿臣一直都很清醒。”徐淮意缓缓道:“儿臣只需一个同南岐人交涉的机会,望父皇准许。” “朕看你是疯魔了!”陛下听了这话心中怒气更甚,抬手又是连连几鞭子落在了他身上,“为了一个女人,真的是什么都不顾了!” 很快,徐淮意身上已是横七竖八的添了许多道鞭痕,从那血痕中渗出来的血迹早已将身上那件锦衣染得通红,雨水混着血迹积在那伤口处,疼入骨髓。 或许是伤口太多,徐淮意浑身都疼得厉害,但若说何处更疼,还是心口的位置,皮肉之疼尚可忍受,可那处的疼却宛如剜心。 陛下已经不知自己到底是往他身上甩了几道鞭子,只是见眼前人仿佛成了血人方才停下,“你可清醒些了?” 依旧是相同的问题,语气却缓和了不少。 徐淮意毕竟是他的儿子,方才他那数十道鞭子打的其实不仅仅是眼前的徐淮意,更是因着他想起了徐景恪,想起自个身边两个儿子,一个表面无心权势,私底下却为了权势杀伤亲兄弟,另一个从来理性,可如今却为了一个女子仿若疯魔。 如今,瞧见徐淮意一身是血的跪倒在他面前,他心也在隐隐作疼。 “儿臣……一直都很清醒。”徐淮意依旧是相同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对着陛下一字一句道:“沈昭禾无辜,从前儿臣误解了她,害她数次身陷险境,是儿臣对不起她,不关乎男女之情,只是这回,儿臣不能让她遭这无妄之灾。” “求父皇成全。” 说着,他再次重重拜了下去,久久未曾起身。 陛下听着心里虽然生气,可瞧见他满身的血,最终还是松了手让那鞭子掉在了地上,顿了片刻,轻叹道:“罢了,这会儿南岐的那些人应当已经启程离开京都了,你可以试试看还能否追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