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买好去加格达奇的票,许俊生就和张历城一起出发去大兴安岭了。 许俊生带的东西不多,就一个包,包里有两件换洗衣服,再就是有点吃的,提起来都挺轻的,张历城可倒好,带了两个特别大的包,其中一个还挺沉,也不知道里面装的啥。 等火车开动了,张历城打开其中一个包,从里面摸出一个还热乎的黄米粽子,说,“俊生,尝尝,里头放了大枣!” 去一趟东北不容易,张历城琢磨了好几天了,这一路上带点什么给卖了赚路费,后来去市场见有卖大黄米的,价钱还不算贵,就买了二十斤回家,泡了一晚上,包出来粽子蒸了三大锅,给家里留了十几个,其余他都带上了。 许俊生觉得,雨珍这大表哥挺逗,这是去趟东北,又不是去逃荒,怎么还用带那么多黄米粽子,就是再多几个人,那也吃不完啊。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张历城带这么多,不是自个吃的,而是要卖给别人的,他用网兜装了十几个粽子,没走出这节车厢,就卖掉了。 在几乎全封闭的车厢里,粽子的清香味儿特别勾人,张历城本来是很会吆喝的,但在火车上,他不能这么做,只能拿着粽子一趟一趟的兜售,从火车开动了,到晚上六七点,都没在座位上坐着过。 八点多,所有的粽子终于卖完了。 张历城喜滋滋的把钱放好,跟许俊生耳语,“一共一百多个粽子,赚了十一块。” 从北京到加格达奇的硬座车票是十二,许俊生找人买的硬卧票,票价是二十二,虽然没能把车票全都挣回来,但相当于十一块钱就坐了卧铺,也挺合适的。 许俊生对他竖了大拇指,说,“不错。” 虽然他也是很想赚钱,但指定想不到,还能有坐火车卖粽子这种操作。 张历城这忙活了半天,自个儿还没吃呢,他去洗了把手,从另外一个包里拿出玉米饼子和一包咸菜,很开心的吃了起来。 许俊生再度震惊,“你就吃这个啊?” 真行,这么多粽子,一个也不给自己留,都卖了,末了自己啃饼子,这不傻吗? 张历城笑着解释,“我爱吃玉米饼子,觉得越嚼越香,搭配着咸菜吃,挺好的!” 毕竟刚才吃了人家一个粽子,许俊生过意不去,从包里拿出半包绿豆糕,说,“你尝尝这个吧,是雨珍特意去城西买的!” 据说是祖传的手艺,说是这点心的老师傅,祖上曾经给王府里供应过点心呢,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这绿豆糕的确是好,吃了既不噎人,也不会太过油腻,而且甜度刚刚好。 张历城羡慕了,说,“妹夫,雨珍真够疼你的,就为了买个点心,还去了一趟城西。” 许俊生乐了,“那是,你快尝尝吧!” 第二天一早,许俊生去餐车买了两份早餐,是油条大饼和豆浆,挺平常的东西,价格贵了差不多两倍。 张历城已经吃上了,还是就着咸菜啃玉米饼子。 见许俊生买的多,他也就把另一份吃了,但吃完了,去餐车问了问,回来就给了许俊生三毛钱和□□票。 许俊生怎么可能要,说,“咱们都是亲戚,一块儿出来了那还用分的这么清,要是雨珍知道了,一准儿会说我!” 张历城却坚持要给,“俊生,你能带着我跑这一趟,我就挺感激了,来之前我都当着我爸和雨珍的面说了,所有的花费,都得是我自个花钱,你快收着吧。” 许俊生只好收着了。 等到中午,他又去餐车买饭,比起早上的豆浆油条,午饭品种多,但价格也更贵了,一份只加了一点肉末的荤菜,一份素菜,再加上两个白面馒头,一共得六毛钱了。 许俊生挺为难,不知道该不该给张历城带一份了,不带吧觉得过意不去,带吧似乎也不太合适。 他偷偷往瞄过几眼,张历城带的玉米饼子,再吃两三天也足够了。 正犹豫间,张历城也跑过来了,生怕他多买了,大声嚷嚷,“俊生,你买你自个的就成了,这饭太贵,太宰人了!” 正在打饭的列车员瞬间脸都黑了。 许俊生有点尴尬,打完饭匆匆回到车厢,说,“表哥,这火车上的饭卖得贵,倒也不一定是宰人。” 玉米饼子太凉,张历城喝了一口热水,说,“卖的那么贵,怎么不是宰人了?” 许俊生说,“这就是一个成本的问题,在火车上卖饭,指定比在路边卖成本高,要是没有餐车,那就能多拉一车厢人,多卖票,现在有了餐车,那就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