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沉默不遇的李君宝说,“俊生,我们农场的生晒参,大小都是挑过的,太小的都给剔出来了,十一块很公道了。” 许俊生说,“那成,我带了我们单位的章,现在就起草一个订购合同?” 范场长挺高兴,“成啊,等签了合同,让小李带着你到农场四处看一看!”他见许俊生细皮嫩肉的,还打扮的那么气派,还以为他是北京人第一次来东北农场呢。 许俊生哈哈笑,伸出手指了指虎口处早就看不清楚了的伤疤,“范场长,我在加格达奇呆了七年呢,今儿这东北风刮的,和刀子一样的,还是不逛了吧。” 李君宝招呼他,“俊生,走,我请你喝顿酒,咱们好好聊聊。” 第二天一大早,农场的拖拉机把他送到镇上,在镇上给经贸公司发了电报,等了四五天,三千三百块钱就汇到当地邮局了。 许俊生取了钱交给农场,范场长写了收条,这一桩订购合同才算是正是起效了。 加格达奇和伊春之间,本身距离挺远的,坐火车得一天时间了,他登上返程的火车,心里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总算没白挨这一场冻,这回的工作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等来年他们经贸公司收了生晒参,转手那么一卖,主要是卖给外贸公司,价格至少就能翻一倍。 他买的是硬座票,没地儿睡也睡不着,想了挺多,后来就琢磨起那天丢钱的事儿了,他钱包里的钱,刚出了农场的时候,指定还在,后来他到处乱晃,可在大街上没碰到几个人,谁也没靠近他,也就在小饭店吃饺子的时候,和邻桌的小伙儿聊了一会儿。 估计,钱就是那会没的。 有可能就是那小伙偷的,也有可能,他还有同伙。 一开始,他庆幸丢钱丢的少,但他这一次身上统共只带了二十五,花到现在还剩了十六七。 七十多块其实一点都不少了,都是他一个多月的工资了。 许俊生越想心里越懊恼,他怎么就那么大意呢,他干嘛要把钱放钱包里啊,要是那时放在大衣内兜里,那不就没这事儿了吗? 带着这种后悔和懊恼,他没在火车上买午饭,而是吃了提前买的一个烧饼,烧饼配着热水算不上好吃,倒也能咽下肚。 回到加格达奇,已经是傍晚了,张历城正在生火做饭,看到他挺高兴,“俊生,你终于回来了,这一趟出去,这都八九天了吧!” 许俊生笑道,“是啊,表哥,你在这儿等着急了是吧?” 头五六天,张历城也挺忙,又是收购干蘑菇又是收购各种药材,但很快,就把带来的所有钱都花的差不多了。 其实还留了二百多,但这个是准备的运费和回去的火车票钱,可不能动了,不然走不了了。 后面这三四天,可把他闲得不行了,他这人勤快惯了,就把所有收来的货全都整理了一遍,并且都打成了结实的麻包。 张历城问,“俊生,你这工作算是办妥了,咱们可以回北京了?” 许俊生比他还归心似箭呢,“对,明天咱们把货拉到火车站托运了,买后天的火车票回去。” 许俊生觉得,出来这一趟,自己的收获可真是太大了,他此时并不知道的是,林雨珍这半个月的日子,却是有点难熬。 白天还成,要么上班要么学习,一到晚上临睡觉的时候,明明已经很累很困了,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一开始担心许俊生这一趟还是赔钱,后来又觉得,赔点钱也不算啥,反正日子照样能过,但都这么想了,也还是睡不着觉。 其实她就是想许俊生了,没他在她身边,她还真的不习惯了。 有时候想着想着,实在睡不着,就干脆拿出一套卷子做。 这么着,因为白天忙晚上休息不好,她的脸色略有憔悴,下巴都越来越尖了。 有一天夜里,田香兰两点多的时候出来起夜。 以前家里是旱茅房的时候,晚上起夜都得用尿盆。 大晚上的,院子里的茅房里倒是有灯,但连个屋顶都没有,冷嗖嗖的不说,还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臭味儿,不这么做也是没法儿。 北京家家户户都有这玩意儿,虽然第二天一早就倒掉了,但屋里还是有味儿,天天早上都得开窗透气才行。 一开始,家里刚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