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甚是用力,叶汝真的脑袋几乎是撞上他的胸膛。 窗外风大雨大,雨水在檐下哗哗作响,仍然掩不住胸膛底下传来的心跳,宛如鼓点一般,像是要蹦出来。 风承熙抱得紧紧的。 被子上那点沾染的气息根本不够,就是要这样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让那气息完完全全充满鼻间,心里面的空虚和不适才能被抚平。 “叶卿……” 另一种更深的空虚油然而生,即使是这么把人抱在怀里也无法填补。 这种空虚焦灼唤醒了某个早已被遗忘的梦境,梦境里模糊的面容水落石出,与怀里这张重叠,并且异常清晰的,梦中人穿的是青绿色官袍。 “!!!!!” 风承熙猛然推开了叶汝真。 叶汝真先是被这个拥抱冲得手忙脚乱,还没缓过神来,又被推到了一旁,然后风承熙迅速起身,如避蛇蝎,直退到了榻旁,直接钻进了被子。 “……”一连串动作把叶汝真看懵了。 更懵的还在后面。 风承熙钻进被子不到片刻,便又无法忍受一般,揭被而起,直接推门而出。 “!”叶汝真,“你干什么?” “我去客房睡!” 风承熙扔下这句话便冲进了雨中。 叶汝真:“……” 这是发哪门子疯? 是不是晚上白氏高兴,和他喝了两杯酒? 不过无论是为什么,风承熙肯跟她分房,是再好不过。 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脱身了。 风承熙是天子,世间一切都是他的,他早已经习惯了想要的东西唾手便可得,容不得旁人拒绝。 待他真完了此间事,回去收拾了姜凤声,她就逃不了了。 * 不知是一直习惯了风承熙在,还是思索得太投入,叶汝真半夜才睡,清晨起来顶着两只老大的黑眼圈。 隔着半边花园,侧面的客房门推开,走出来的风承熙同样的一脸倦色。 两人打了个照面,宛如在照镜子。 “……” “起来啦?二位早呀。”文鹃笑眯眯走来,丫环跟在她的身后,托盘里放着一只汤盅。 “这是老夫人吩咐的,说姑爷身负重任,十分劳累,这盅参汤给姑爷补补身子。” 风承熙谢过。 叶汝真看来看去,托盘里只有这么一盅,不由问:“那我呢?” “你呀,”文鹃掩嘴笑,“老夫人说你火气大,清早要多喝两杯白开水,清清肠胃。” 叶汝真:“…………” * 风承熙这一天也不知是怎么地,喝完那盅参汤便匆匆出门了。 叶汝真大概猜到他是去织造署,但本是说好和她一起去的,却这么说都不说一声便走了。 不去就不去,难道她还稀罕去吗? 叶汝真怒吃了一大桌的早点,把自己塞得饱饱的,和文鹃去铺子里。 这是她回来之后,头一日有空来看铺子。 “自从你们回来,生意是好得不得了,原本老夫人还在信上让我准备把这里打点打点卖了去京城,现在看看呀,咱们不如多招些人手,这里的店照旧开着,然后再带一批熟手去京城。” 文鹃跟叶汝真说起铺子里的情形,忽然一名三十许的妇人走进来,手里牵着一个四五岁大小的男孩。 妇人怯生生问道:“是这里招人手吗?” 文鹃说是。 妇人名叫封氏,夫家姓赵,从前没有做过胭脂,原是织娘,而今东家关了铺子,所以出来另寻门路。 叶汝真一听便知道是宁氏布庄的,二话没说便点头了。 “谢姑娘。”封氏红着脸道,“只是我还有件事……他爹原在军中当差,前些日子出远门了,家里没人给看孩子……所以我,能不能……带孩子一起来上工?我工钱可以便宜些……” “可以。”叶汝真点了头。 封氏大喜过望,十分感激,谢个不停。 叶汝真这倒不是看在宁氏的面上破例,白氏当初吃过苦,从开了铺子之后便立了规矩,只要约束得住孩子,没人看的都可以带来照管。 铺子里正是急着用人之时,封氏便去后面上工了,嘱咐孩子在院里玩。 孩子名叫虎儿,虎头虎脑的,手里抓着一杆小木枪。枪虽小,但做得像模像样,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