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自然要给萧将军一个交代。” “那也用不着咱们交代啊。咱们才几品官?能交代出什么?到时折子写好,回京覆命,上头的裁决出来了,自有人去交代。” “这样吧,你我兵分两路,你去姜将军面前问个安,我去萧将军面前问问话。” 问安这事崔复最是擅长了,何况要讨好的还是姜家的人,立即欢天喜地地去了。 临了还把金令还给风承熙,嘱他好好保重,万一不行就把令牌掏出来。 但风承熙走进萧宏的房门前,掏出的并非金令,而是拿出一只小小的螺钿盒子。 这只盒子为他叩开了萧宏的大门。 屋内浮动着明显的药味,萧宏身上搭了一件外袍,在府兵的搀扶下起床。 风承熙行礼:“下官郗明德,见过萧将军。” 府兵退下后,萧宏双膝跪地,行了大礼:“老臣萧宏,参见陛下。” 小盒子里放着一张叠了又叠的纸。 纸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明显看出得是两个人的手笔,一个端庄柔和,一个潦草粗犷。 ——“忠君报国”。 那是许多年前,他在宫中宿卫先帝时,有一天先帝心血来潮,教他练字。 字迹犹存,一如从前,但光阴无情,昔日威震天下的大将军两鬓已经斑白,连起身时都需要扶着旁边的桌子。 风承熙:“萧老将军病得这样重了吗?” 萧宏:“陛下不必忧心,这都是昔年在战场上欠下的债,都是老臣该受的。” 风承熙忽然无声轻笑了一下:“你跟萧怀英真不愧是祖孙俩,这声气都是一模一样。” 萧宏:“陛下见过老臣那不中用的孙子了?” “萧宏。”风承熙冷然道,“你当真已经无用至此,眼看着你家的产业与你的独孙被逼到如此境地,依然龟缩于此,不敢出头吗?” * 风承熙回到白家的时候,已是深夜。 他本是想直接回客房,但见叶汝真的屋子里亮着灯,两脚便不由自主走了进去。 里面悄然无声,烛泪淌了一堆。 烛光下,叶汝真趴在桌上睡着了。 桌上还摆着三菜一汤,以及一壶酒,两只杯子。 两人吃饭素来是在厅上陪白氏一块儿吃的,像这样在屋子专门备酒菜,还是头一回。 一本账本掉在地上,风承熙弯腰捡起来。 叶汝真迷迷糊糊醒了:“……你回来了?吃过了没?” 声音里带着一丝鼻音,头发也睡得微乱,脸上还印上了衣服的褶印。 风承熙没有见过民间夫妻是什么样,但此时心里却狠狠地动了一下。 ——世间无数平凡夫妻,大约都是如此吧? 妻子守着一桌饭菜,等候晚归的丈夫,回来后也没有别的话,就问一声吃过了没有。 怎么就这么暖呢? “……没。” 叶汝真:“那我给你去热一下饭。” 她还未起身,便被风承熙按住了手。 只短短一瞬,风承熙飞快放开,“太晚了,随便吃两口便好。” 他难得有这么不讲究的时候,还解释了一下,“反正天热,吃凉的挺好。” 叶汝真忙给他布菜:“尝尝这个胭脂鹅脯。” 风承熙尝了一口,顿住:“……” 叶汝真一脸期待:“好吃吗?” 风承熙:“你做的?” 叶汝真点头:“嗯,学着老严的法子做的,我吃着觉得味道还成,挺像的,你觉得呢?做得还好吗? 风承熙深思了一下,“做得很好,下次别做了。” “……”叶汝真,“陛下,一般旁人辛辛苦苦为你做了菜,你好歹给点面子,后半句可以省起来的。” 风承熙:“我若省了,你下次是不是还会做?” 叶汝真坚定地摇头:“不会了,做饭太热了。” 风承熙倒是忘了这一点。她这么怕热的人,坐在马车里都汗流不止,竟为了他亲自下厨。 忽然之间,胭脂鹅脯也不咸了,那叫滋味绵长;也不硬了,那叫口感筋道有嚼劲;更不腥了,那叫气味独特芬芳。 叶汝真看着他挟了一块又一块,半盘子鹅脯配着一碗饭不见了。 叶汝真:“……你不尝尝别的??” 风承熙愕然:“这两个也是你做的?” “是啊。”叶汝真道,“你好歹尝一口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