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停在一排树旁边,阳光被浓荫遮挡在外,车和车里的两个人都陷在没有温度的阴影里。 陆文宴单手抓着方向盘,黑眸里隐约一片慑人的杀气,俊脸之下是一片压不住的风暴。 从身边那个女人吐血开始,就叫他想起小时候的那个场景,那时候的陆震声和母亲已经撕破脸,处的像仇人。 有天下午,也是这样阳光明媚的下午。 陆震声带着闻玉兰回陆家老宅,母亲气不过和他们大吵起来,激动之余上手推了闻玉兰一把。 就一把,闻玉兰就那么巧磕在栏杆上,鲜血流了满脸。 也是这样淡淡的血腥气,还有那样苍白着脸的女人,吵架声拉扯声,还有母亲绝望的咒骂声,一样不落地塞满他的耳朵。 年幼的他站在楼梯上手足无措。 “陆震声你不要我,你不要你的儿子了吗?你当初是怎么承诺的?!你说会爱我一辈子啊你忘了吗?” “你不要发疯了,你和你那个儿子,脑子都有问题,离婚已经办过了,你们趁早离开陆家,我还会留一丝情面,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 就在他父母剑拔弩张的时刻,那个满脸是血的女人柔弱喊道:“震声,你别对易家姐姐这样……你这么说话,姐姐和小文宴得多难过,你别说了好吗?” “小文宴?呵,他可不认我这个父亲,连清清都知道送我个生日礼物,那小子就只会阴森森地瞪着我想给他妈讨公道。”陆震声扶起闻玉兰,满脸怜惜,“清清像你,温柔懂事,我宁愿要清清做我的亲女儿,也不想要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说完他的好父亲就抱着闻玉兰离开了陆宅。 之后的细节他忘了,也可能大脑不像让他记得,唯一记得的就是母亲绝望地吼叫着从陆宅顶层跳下来的样子。 落在地上,一片血泊。 …… 陆文宴黑眸里的雾气越聚越浓,他手指敲敲方向盘,看着车前方的阴影,声音凉得像块冰,“闻清,你跟你妈真的挺像的。” “陆文宴,你说我什么都可以,关我母亲什么事?” “当然关你母亲的事,”他眼睛看着前方,发动汽车,“你装柔弱这一招是你妈教你的么?可惜……我不是陆震声,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闻清气血上涌,喉间的腥气越来越重,她咬着牙冷笑,“陆文宴,你装时醉的样子更让我恶心,你讨厌我你看不上我还变着法的来耍我,有病吗?” “嗯,我是有病。” “你!无耻!垃圾!变态!” 男人挑挑眉毛,并不在意她的谩骂,车速却越来越快。 车窗外呼啸的风声愈发尖锐,闻清拉着安全带还在强忍着喉间的鲜血,身边男人还在不停加速。 她缓缓闭上眼睛,心想要是这时候出了车祸,她和陆文宴同归于尽了……也好。 “吱——” 跑车又一个急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闻清被甩出座位,忍不住又呕出一口鲜血。 “闻清,趁着你还能骂,你可以再多骂几句,”男人侧过身,冰凉的手指蹭上她的嘴角,“啧,血要省着点用,起码坐牢之前,先别用完。” “你想让我替林琪去坐牢,死了这条心吧,我宁愿吐血吐死,也不会认罪的。” “是么?” 男人薄唇微弯,眉间一片混着杀气的温柔,“那你……就试试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