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一下这个要尿尿一下那个要喝奶,厨房里姥姥一个人弄一家子的早饭,还离不开人帮忙,院门外时不时有路过的老乡打招呼,一大早就热闹得像过年。 连萧刷牙的时候专门叼着牙刷去看了眼,丁宣昨天还真的尿床了。 床单已经被老妈窝成一团搁在柜子上,跟丁宣换下来的衬裤一起,底下的床褥里外翻开,挂在床边晾着。 连萧正皱脸,掌心里突然多了只手,丁宣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他身边,正无比自然地想让连萧牵他。 “你又尿床了?”连萧盯着他,松开手背到身后,不让丁宣牵。 大小孩不愿意带小小孩一块儿玩,似乎还有这么一种感觉:谁的弟弟或妹妹,跟谁都是“一体”的,弟弟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当哥哥的是要一块被笑的,因为其他小孩子一开口只会说——连萧他弟还尿床! 丁宣也不知道明不明白连萧在说什么,手上牵了个空,他就抬脸看看连萧,说句“宣宣爱你”,移开眼睛再去牵连萧的手。 “你别说这句了。”连萧瞪他,还不让他牵。 想起昨天被生生哥指着笑他就郁闷。连萧扯了一下丁宣的围脖,几乎要把他整张脸给包上,然后就叼着牙刷扭头回院子里。 丁宣在他身后胡乱挥了挥胳膊,重新露出眼睛看清连萧,他又没事儿人一样跟上来,再伸手去牵他。 连萧今天对丁宣是十足的烦,昨天抽风就抽得莫名其妙,还尿床,还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今天肯定还得缠他一整天。 这老家回得一点意思也没有! 连萧一路走,丁宣就跟在他屁股后头一路牵。 牵不上他也不知道急,就跟个上发条的机器人一样,来回重复着被松开再去牵手的两个动作。 过门槛的时候丁宣绊了一下,连萧余光看见了,赶紧回头想拉他。 拉倒是拉住了,但是门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泡鸡屎,丁宣晃悠两下错开了,连萧自己却一脚踩了上去。 连萧歪过脚掌看看自己鞋底,绷着嘴角再抬眼看丁宣,丁宣正微微歪着脖子在看院子里的鸡,仍在没完没了地牵他。 “我真是受够你了!”连萧受不了了,他冲丁宣喊了一嗓子,也不管自己还满嘴牙膏沫,跑去找老妈。 他今天说什么也不带丁宣玩了,说什么都不! “大舅!我妈呢!”连萧屋里屋外地瞎跑一圈,连老妈的影子都没见着,扯着嗓子冲院子的大舅喊。 大舅正跟老姨父抽烟,朝厨屋指了指:“跟你姥烧饭呢吧。” 连萧调头跑向厨房。 “……你总得考虑自己的情况吧?咱又不是要不了孩子,也不是连萧已经拉拔大能挣钱了,你留这孩子让别人看着算怎么回事啊?” 厨屋的门虚掩着,连萧刚想一巴掌轰开,却听见了老姨突然急起来的声音。 老姨是个急性子,跟老妈一样,风风火火的,脾气上来说话飞快。 区别在于老妈更喜欢说完重点直接上手揍孩子,老姨则是呛呛起来别人都插不上嘴。 “反正我不能不管。”就像现在,老姨说了一长串,老妈只回了这一句。 “谁说不让你管了?咱们又不是白眼狼,不记人家素华当年的好。你买东西或者拿钱,逢年过节多去看看怎么着不够?他家又不是没人了,他爸跑了他奶他姑不都在呢吗?真就让你给带着了,也好意思。”老姨咔咔又是一通说。 “连钊怎么说?”姥姥应该是拦了老姨一下,开口问老妈。 “他不愿意。”老妈的语调竟然很平静,跟说别人丈夫似的,“要我赶紧送走,不送这家就不过了。” 不过了? 连萧愣愣。 不过了不就是要离婚的意思? “我反正跟连钊一个态度。”老姨掰了把烧火柴又接话,“要是个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