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起了煤炭。 红彤彤的火石子映在她白皙的脸上,渐渐地烤出了一层红晕,明亮的眸色既灵动又冷静。 唐府那些年看着光鲜,可她从十岁起,便时常会饿肚子,也是那个时候,唐韵同阮嬷嬷学会了如何裹腹,也学会了如何睁眼说瞎话。 在真正的饥饿和悲痛面前,华丽和面子,都不值钱。 感情更不值钱。 顾公子护得了她一时,可护不了她一辈子,等到容颜不再,连母亲那样名门正娶的夫人,都没一日安稳日子,谁又会去关心她一个形同于奴才的妾室。 努力了六年,她好不容易走到了今日,断也不是为了去做人妾室。 从太子将她带回东宫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她赌对了。 太子对她是有兴趣的。 昨夜太子为何没有碰她,她也清楚,是因为太子怕她索要了她不该索要的东西,可她想要的,比太子所想的还要多得多。 谁不想体体面面地活着,尤其是那样的生活她还曾经拥有过。 * 西院。 祭月一过,天气一日比一日凉。 侍卫韩靖拴好了院门进来,见五公主还未歇息,身子歪在软榻上,也没有动跟前的糕点,走过去轻声问道,“殿下不饿?” 五公主的眼珠子这才转了转,抬头看着他,唇角一弯,笑成了月牙,“你喂我。” “殿下张嘴。” “你还真喂,也不矜持一下......” 话还没说完,韩靖已拿起了盘里的一块糕点,毫不犹豫地给她塞进了嘴里,“殿下的吩咐,属下不敢不从。” “你......”五公主这大半月,嘴里都快尝不出味道了,哪里受得了这干干瘪的糕点,立马拽过韩靖的手,尽数给他还了回去。 韩靖看着掌心里的残渣,“皇后心疼殿下,殿下不该浪费。” 五公主半点力气都没,“韩靖,本宫要饿死了。” “殿下要是饿了,属下给您去寻粥。” 五公主无语,“本宫不吃粥,你去给本宫弄点肉来,本宫快一个月没沾荤了......” “当初是殿下自己来的龙鳞寺,也是殿下亲口说过,愿意吃斋念佛,为蒋公子超度,太子殿下特意嘱咐了属下,务必要助殿下完成心愿。” 五公主:...... 什么太子殿下,他就是个恶魔,哪有这般待自己亲妹妹的。 “念了一个月,该下地狱也下去了,皇兄回来了吗?”五公主翻身起来,目光往屋外望去,鼻尖冷不防地闻到了一股勾人心魂的味道,回头惊喜地看着韩靖,“你闻到了?” “回殿下,没有。” “肉味啊,怎么可能闻不到,你去,替本宫看看是谁在煮吃的......” 韩靖没动,拿起碟盘边上的一双竹筷丢了出去,屋内两边撑开的窗棂,瞬间“啪”地一声落了下来,“亥时了,殿下该歇息了。” 五公主:...... 果然皇兄的人,同他一样,都不是人。 * 太子亥时一刻才回来。 沐浴更衣完,脑子里的经文木鱼声还未消去,转过头一看,便见对面还亮着灯的屋子内,投出了一道妙曼的身影。 第10章 寺庙的后院不比皇宫,窗纸单薄,透光极强。 此时那道身影,太子看得极为清楚。 正勾着腰,身子微微倾下,一双手拨弄了几回衣襟,竟是慢慢地褪去了外袍,松懒地搭在了肩头,映出的一道剪影,凹凸有致,尤其妖娆...... 成。 她是将自己的话当成耳边风了。 太子闭上了眼睛,脑子里的经文算是彻底被她驱散了个精光。 祭月前后的月亮都很亮堂,银光洒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泛出了浅浅光晕,太子下了台阶,走过穿堂,脚步停在了对面的厢房外。 “唐韵,出来。” * 唐韵饿了一日,先前不觉,如今盯着炉子上的一锅炖肉,倒是馋得慌,拿起箸还未来得及送进嘴,屋外便响起了太子的声音。 唐韵一愣,忙地搁了碗筷。 屋子里的炭火生得太旺,适才唐韵烤得久了,褪了一截身上的外袍,唐韵一面拉上衣袍,一面匆匆地往外走。 “吱呀——”一声,唐韵拉开了门。 太子的目光落过来时,唐韵还在拿袖子拭着额头的薄汗,一张脸满是潮红,“殿下。” 太子劈头便问,“不歇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