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僵。 太子哪回见了她,不是都会客客气气地唤她一声娘娘,就算事情再紧急,也从未落下过礼貌。 今儿这般,吴贵嫔还是头一回见。 心头突地“咯噔”一沉,忙地开始去回忆,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过太子...... 太子同皇上行完礼,见吴贵嫔还未离开,便立在那候着。 皇上见他如此,便知道他多半有事,抬头看了一眼吴贵嫔慢悠悠的脚步,眉头皱了皱,心头不由又生了一股子不耐烦。 等吴贵嫔终于走出来了,皇上便先开口问他,“怎么了?” “禀报父皇,大理寺出了前朝乱党。” 皇上的目光一瞬定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子,“前朝?” 太子点头,“俘虏前日死在了京兆府门前,刺杀之人来自大理寺,今日儿臣亲自去了一趟,那人便也浮出了水面。” 皇上的脸色陡然一沉,“这都灭了二十多年了,这帮子人怎还是不死心,也不想想当初若非他们口中的那位主子昏庸无能,朕怎可能会有机会。” 他实在不懂这帮子人。 在位时,个个喊打喊杀。 灭了,如今又拼死拼活地想要扶起来。 可不就是犯|贱吗。 皇上没读那么多书,想法也尤其简单,“既然要送死,那就将脑袋送上来,朕给他们一个痛快。” “恐怕此事还牵连到了西戎。” 皇上一愣。 太子便看着皇上道,“事出有变,来年开春,恐怕父皇还不能出兵。” “先前逃出去的俘虏,出城之前是经万花楼的一位沈姓姑娘搭线,才寻到的唐家,儿臣抓来了沈姑娘,发现其后背上有一个羊角图腾,同那日龙鳞寺刺杀儿臣的刺客一样,两人都是姜人。” 如今虽还不知道,姜人是如何同前朝的人扯上关系,又有何图谋,但在没弄清状况之前,不能贸然征战西戎。 皇上显然也没料到关系到了西戎。 且还去袭击了太子,神色一时也跟着深沉了起来。 太子继续道,“在事情还未查清之前,儿臣还是之前的建议,父皇先在西戎建立要塞,熟悉西戎的地形后,再出兵,且要塞在开春之前便能筹备,父皇出兵,最迟晚两月。” 征战西戎是皇上的梦。 已然成了心病。 皇上身子靠在龙椅上,捏着眉心,思索了好一阵,便也罢了,“你去找个可靠之人,最好是去过西戎的,担任主将,先建要塞吧。” 无论早晚,西戎他是志在必得。 皇上说完又看向太子,“正好,开春后,你选太子妃,朕替你把把关。” “父皇费心了。” 见时辰晚了,皇上留着太子一并在乾武殿用了晚膳,膳后两人又细细地讨论了一番建立西戎要塞的计划。 聊完后,头顶上已是一片繁星高照。 天子回到东宫,一身的疲倦。 沐浴更衣完,正要进里屋了,明公公便又拿出了一封信笺,呈给了太子。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的。 太子伸手接过,抖开。 ——韵儿近日夜观天象,发现天气变化异常,请殿下多加衣裳。 知殿下劳累,早日安歇。 殿下的字真好看。 信笺的最后依旧用笔勾勒出了一个笑容。 太子看完,心头嗤了一声。 透过信笺,脑子里已经幻化出,她写此封信笺时的神色。 必是满目羞赧,看似一副羞羞答答,清透的眸子却是亮如星辰。 太子起身,走到了书案前,揭开了案边的一只木匣盖儿,习惯地将信笺放在了里头,再落上盖。 脚步走进里屋时,便同身后的明公公道,“去查查吴贵嫔,什么身世,当年是如何遇上的父皇。” 她混得太惨了。 自己不护着她点,日后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欺负。 当真什么人她都能跪了。 明公公心头一跳,忙地道,“是。” * 翌日早上起来,太子便跟着顾景渊去了校场。 比起刚进宫,顾景渊脸上的神色,明显黯然了许多。 太子关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顾景渊似是霜打的茄子,打不起半点精神来,摇了摇头,苦笑地道,“臣同殿下说了殿下恐怕也不会明白,别说是殿下,臣如今也有些摸不透了,这姑娘的心思,怎就如此难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