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死他得了。 直到看到了那张白纸上,又重新地写了下两个字——书案。 太子的眼皮子便是一跳,喉咙口微微一滚,一股子刺激之感,从腹部突地窜出,蔓延到心口,再冲上脑子。 太子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目光终于瞟了过去。 唐韵却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早已收回了宣纸,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神色认真地听着先生讲学,面色皎洁而纯净。 似乎那颗脑瓜子里,从来没有生出过半点坏心思。 干净得让人不忍亵渎。 可只有太子自己知道,就是她的这份干净,最为致命。 太子回头,拧上了水袋的盖儿,一手撑住坐下的蒲团,突地倾身过去。 唐韵的脊背瞬间绷直了。 “记住。”太子轻轻地对着她撂了一句,随后起身,走了出去。 唐韵垂着头,不敢望四周看。 太子提前离课。 加上顾景渊送来的点心,早就搅合将众人的心思搅没了。 殷先生也看出来了,想着明儿就是重阳,索性提前散了学。 一下学,唐韵便收拾好了东西,抱着试试的心态,走往了东宫的那条路。 到了昨儿的假山处,还是没见到人时,唐韵便调回了脚步,上了回逢春殿的甬道。 走了一段,正要跨过跟前的月洞门,前面甬道上突地传来了一道说话声,“西戎那破地方,鸟不生蛋,又鱼龙混杂,想建要塞谈何容易,也不知道这回该谁倒霉。” 唐韵的脚步一顿,轻轻地退了回去,将身子隐入了月洞门内。 “就看太子如何想了,能劝动皇上暂缓出兵,已经是好事儿了。” 两人的声音渐渐地走远了,唐韵才慢慢地走了出来。 * 夜里小顺子准时过来接人。 到了东宫,太子正坐在书案前写着折子,见人进来了,太子也没抬头,“先坐会儿。” 唐韵却并没有坐,安静地立在一旁,笑着看向了明公公,明公公极有眼力劲儿地让出了位置,将手里的墨石递给了她,“有劳唐姑娘了。” 唐韵点头接过墨石,缓缓地磨了起来,太子也没去阻止,目不斜视地写完了手里的折子,撂下了笔,才抬起头看向她。 唐韵一笑,“殿下忙完了?” 夜里的那双眸子,与白日里的全然不同,眉眼之前的一抹笑容,且妖且媚,哪里还有半丝清纯。 “过来。” 太子从椅子上起身。 唐韵刚走过去,身子便是一个失重。 脸颊贴在了冰凉的桌面上,尽管唐韵的视线模糊,还是看到了太子刚写的那封奏折。 西戎要塞。 昏暗的灯火下,唐韵的身子一半坐在地毯上,一半躺在太子怀里,太子阖眼背心抵着书案的桌脚。 待两人的呼吸都平复了下来,唐韵才微微抬头,看向太子,轻声道,“殿下,明日我得回一趟唐家。” 明日是重阳。 太子阖上的眸子,缓缓地打开,低头看向她,“怎么了?” 唐家又来人了? 太子自来极为不耻他那位父亲。 唐韵忙地摇头,轻声道,“明儿是重阳,我得回去看一眼母亲。” 唐家虽被抄过,老祖宗留下的祖宅还在,唐韵的母亲是唐文轩明媒正娶的正夫人,死后牌位自然还在唐家。 太子便也没再说什么,“要是缺东西,同明公公说。” 唐韵仰起头,笑着在他的下颚处亲了一口,“多谢殿下,明日我得带上阮嬷嬷。” “嗯。”那本就是她的人,“身上有银子吗?” “啊?” 太子看着她愣住的神色,突然想起她进宫时,就拿了那么个破包袱。 能有什么银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