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如今朝中臣子个个自危,谁都不想被盯上......” 五公主脸色不太好看,“西域匈奴日渐猖狂,这帮老匹夫,回回都不建议出兵,如今又将头缩进了乌龟壳里,西域之地就如此可怕?历代王朝,嫁去西域的公主还少吗,个个都只记得前朝那两个没得善终的,怎就不说说之前周家几位嫁去乌孙,为我大周守护了几十年和平的公主?再说前朝那两位,皆是自个儿偷跑回大周,半路上死在了乱战中,怨得了谁......” 五公主突地道,“要真没人去,本宫去......” 横竖她这辈子也没打算规规矩矩地嫁人,倒不如去西域同乌孙和亲,为大周做出点贡献。 秋扬脸色一白,急得就要去捂住她嘴,“殿下,可别乱说......” 一旦去了西域,可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这谁去也轮不到五殿下去。 五公主没再说话。 她并不是开玩笑,她是真的想去西域看看。 秋扬见还在想着,忙地打断,“殿下,要不咱去瞧瞧唐姑娘吧。” 五公主这才回了神,“行,本宫去瞧瞧。” * 唐韵昨儿压根儿就没什么事。 月事过了头一日,小腹便也没有那么疼了,再加上昨儿太医开的那药,她是正正经经地喝了几顿,身子轻松了许多。 她自来就很珍惜自个儿的身子骨。 在唐府最后的六年里,纵然再艰苦,她也从未虐待过自己的身体。 她也没对太子说谎,吴氏除了薅了她几根头发,旁的还真没能将她如何。 若非自个儿愿意,吴氏也薅不到她的头发。 五岁起,她便开始同先生学扎马步,七岁上马背,在校场同一帮儿郎挥着刀枪,挥到了十岁,断也没有旁人看起来的那般较弱。 只不过她如今落魄可怜,人人瞧她,便也忘了当初,她也曾是侯府世子,曾同顾家的几位公子,拼过刀枪。 罐子里药阮嬷嬷早就已经给她煨上了,唐韵从东宫回来,便倒了一碗,喝完,沉沉地睡了一觉。 翌日寅时三刻准时到了上书房。 四公主,五公主都没来,室内尤其的安静。 唐韵认认真真地听起了课。 手里的几张宣纸,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迹,每一个字均是下笔流畅,极为工整,并非有她不会的。 唐韵写的文章,从未上交过先生,一下课,便将宣纸折好,熟练地夹在了书本里,带了出去。 刚到逢春殿,五公主便来了。 一碰面,五公主眉头就愁上了,“你可怎么办......” 她要当真去了西域,最放心不下的应该就是唐韵。 分明那么可怜,却格外地努力。 真让人心疼。 “本宫都没去,你大可在家歇息几日。”五公主上前,握住她的肩膀,打量了一圈,见其身上并没有哪儿受伤,才放下心。 唐韵让她坐下,转身便从橱柜里拿出了一盆备好的食材,和一套锅碗瓢盆儿。 五公主惊愕地看着她,“韵姐姐这是?” “殿下今儿想不想吃臊子油泼面?” 在龙鳞寺,五公主提起那家面桩时,她实则并没有去过,不过是路过,瞧见了一回罢了。 说的话,也只是诓她。 是以上回她同嬷嬷出去同宁家表哥相见,特意跟着阮嬷嬷去了五公主曾提过的那家面桩,点了臊子面,吃过一回,便也大概知道怎么做了。 她拿不出来旁的东西来感激五殿下的恩情,五殿下也不会稀罕。 唯有在这些点点滴滴中,尽量地去补偿她。 五公主正闲得无聊,听她一说,眸子瞬间亮了,连连点头,“自然是想。” 宫中固然有膳房,能做出各种好吃的满足她,可怎么都比不上在龙鳞寺那会儿两人围着火炉子烤肉来得香。 过几日便是冬至,一到下午,外面便吹起了凉风。 两人拴好了门,就围在火炉子边上,一面聊着,一面吃着面食。 没有身份的悬殊,彼此之间,不过是两个再平常不过的姑娘。 聊起话来,也没有顾忌。 五公主看了一眼唐韵,突地问,“韵姐姐是如何上喜欢皇兄的?” 唐韵没料到她会问起这个,神色一愣,抬起头,“我......” “本宫如今还真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人了。”不待唐韵回答,五公主又道,“蒋家公子可真是丧了天德了,如今本宫瞧谁,都像是负心汉......” 唐韵见她没再追问,送了一口长气。 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心疼地劝说道,“公主尊贵,长得又好看,心肠也好,将来定会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公主要是不想嫁出去,等成婚后,住进公主府便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