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他被一个妇人,还是前朝余孽,糊弄了十几年,到头来了,还被她如此侮辱。 唐文轩只觉得周身的血液不断地在沸腾,彻底地被激怒了。 唐文轩跌跌撞撞地上前,掐住吴氏的喉咙,手里的刀子一刀一刀地戳进了她的身体里,再也不给她说出半句话的机会。 “你说的没错,我是瞎了心瞎了眼,才看上了你这么个逆贼。”唐文轩恨得头昏目眩,“你,还有你生下的几个孽种,都去阴曹地府吧。” 吴氏突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她是个将死之人,并不怕同他撕破脸,可她以为,他但凡还有点良知,就该想办法护住自己的孩子。 他,他不仅不护。 他,还想...... 可吴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后背无力地从门板上滑落下来,再也没有了动静。 唐文轩也跌坐在了地上,手上的鲜血糊了一身,脸上也有,鲜红的血珠子贴在他苍白的容颜上,狰狞又狼狈。 * 唐韵一直立在门外等着。 听着里面传出来的一道一道的争吵,再慢慢地归于了平静,直到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脚步已然未动。 她还在等着。 良久,屋内的唐文轩才从一片浑浑噩噩之中,勉强地站起了身子,也并没有出去,寻那几个孽种。 吴氏是前朝逆党的身份一曝光,吴家唐家,所有的人,都不会有活路。 唐文轩侧过头。 跟前破旧的窗棂半开,能瞧见院子里的青石板,初夏辰间的阳光倾泻而下,落在那道雪白的裙摆上。 干净的光晕,圣洁又高贵。 唐文轩胸口突地一悸,唤了一声,“韵姐儿。” 耳边并没有声音传进来。 唐文轩喉头一滚,他知道她在等什么,哑声道,“父亲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亲。” 院子内依旧没有声音,窗棂外的那抹裙摆,被微风一吹,轻轻飘舞,身影却纹丝不动。 半响后,唐文轩手里的刀子再一次落下。 宅院里的几声蝉鸣,衬得院子格外的安静,安静地仿佛能听到那刀子刺进肉里的声音。 犹如当年母亲自尽时一样。 “嘭——”一声响动之后,唐韵终于转过了身,平静的面色没有丝毫波动,唯有那眸子深处,留下了被疼痛伤害过的倔强。 人的坚强,并非天生就有,而是在成长之中慢慢地累积而来。 人心也一样,并非生来就冷硬如石。 * 宁家的二公子宁卫,一直候在唐家的院子外,焦急得渡着步。 今儿早上他听说唐韵要回唐家时,亲自带着人马过来,同唐韵一道到的唐家,到了唐家,唐韵却没让他进去,“二表哥,等我一会儿。” 宁卫只得候在了门外,煎熬着。 唐家的人是个什么德行,宁卫清楚,那日吴氏明知表妹出宫有宁家人一道相护,还敢前来拦马,更不用说宁家落败的那些年。 表妹在唐家的过的是什么日子,可想而知。 适才唐韵进去时,他给了她五六个侍卫,倒不担心唐家的人能伤了表妹,他怕的是表妹心软。 唐文轩再以自己父亲的身份压迫与她,以‘孝’之名,将她又拉入唐家那个深不见底的泥潭里。 小半个时辰后,院子内才传出了动静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