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诗意想到赵喆刚从国子监回来,这国子监的人一年如一日,几乎没什么变化,道:“是夫子送的,或者是同窗?” “都不是!”赵喆兴奋挑眉:“是大皇子送的!” “众所周知,大皇子平生没别的爱好,可这爱惜字画可是出了名的。据我所知,大皇子住的大殿里,藏了好些名字画呢,一般人可都见不着!没成想,今天一下学,大皇子派遣了个小太监喊我过去,递了这两个卷轴给我,说是听说长姐病了,无暇过来探望,只好备些薄礼给姐姐!” 赵喆说话有起有伏,整个人呢眉飞色舞的,继续道:“听说上一次威武大将军向大皇子讨要一幅南翁的《寿》字,大皇子都没答应呢!” 赵诗意听了,脸色稍变,忙去拆开其中一个卷轴。卷轴徐徐打开,一朵盛放的粉红色芙蓉立于画纸上,清雅出尘。再一细看,画纸的右下角有一残印,旁有一贴纸,上书:吴炳出水芙蓉! 赵诗意从小受诗书熏陶,见到此作大惊:这俨然就是吴炳画家的留世名画,轩逸怎么说送就送出去了! 赵诗意仔细卷起画卷,转过头对着同样一脸惊讶的赵喆,神色严肃:“你也认识是不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能说收就收了?” 见姐姐面色严肃,赵喆立马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这吴炳画家的《出水芙蓉图》(1),先生曾在课上拿出过摹本,给大家讲过,当时先生极为推崇,拿着那副作品说得滔滔不绝,末了才遗憾道:“可惜了,这幅作品不知被谁收藏,我虽崇仰,却未曾见过真迹。” 先生还说,这《出水芙蓉图》真迹,可是有价无市的! 赵喆低着头,没了方才的兴奋,有些紧张地看着长姐,诺诺试探道:“要不,我明儿还给大皇子?” 见弟弟沮丧,赵诗意不忍过多责备,让他先喝口茶解解渴,才轻声问道:“大皇子给你时,可有什么人在身旁没有?” 赵喆听到这儿,从座位上起来,靠近赵诗意。 还来不及让赵喆靠远些别过了病气,赵诗意耳朵一热,弟弟的气息已经洒在了耳朵上。 轻轻的,软软的声音传来:“大皇子特意告诉我,这件事情不能和别人讲,以免别人都找他要字画!我只能和长姐和父母亲说,所以当时除了我和大皇子,旁边并无一人。” 听到此处,赵诗意这才放下心来。又拆开另一张卷轴,一张纸条从里头掉了出来,赵诗意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盛夏烈阳,娇女可坐家中赏花草。 赵诗意见着那俊美的字体,瞬间羞红了脸,轩逸这是知道自己因为采莲而落水了么?赵诗意看了半响,总觉得是上次自己在百花宴中戏弄了他,听闻自己出丑,这才特意写了字条嘲笑自己。 可这画作着实太名贵了些! 赵诗意一时有些迷糊,不明白这是轩逸在嘲讽自己落水呢,还是关心自己而特地送来画作。 总之,无论是哪一种,赵诗意都无法接受! 再看那卷轴,也是一副画,上有一朵娇艳的牡丹,栩栩如生。这幅画并无署名,也未有印章,可见不是名作,赵诗意舒缓了口气,安慰一旁紧巴巴看着自己的弟弟:“无事,只是送礼而言,等晚间我禀明了母亲,再处理这事。只是以后不要再帮姐姐收这么贵重的礼物了,知道吗?” 赵喆连忙点头:“知道了。” 等到赵喆写完先生安排得课业,两人便一同去了母亲的临风院。 先前早就让丫鬟过来说过晚间过来用晚膳,两人过来后,给几人准备的晚膳便上桌了。开吃前,赵诗意问母亲:“父亲还未回来?” 陈氏摇头:“外头事忙,今天便不回家吃了。” 听到这里,赵喆立马松了口气。今日赵喆收了大皇子如此大礼,虽然赵诗意已经安慰他无事,但赵喆心中始终紧绷,今儿他写字的时候,赵诗意看到他几次往那两幅画轴上看,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赵诗意猜测,他应该是害怕父亲知道了会责备于他。 赵诗意拍了拍弟弟的脑袋,没有点破弟弟的慌乱。不过这大皇子无端送过来如此贵重的画卷,她是做不了主的,只能请示母亲,再由父亲出面解决。 陈氏见女儿今日气色不错,问道:“病可好些了?” “差不多好全了,母亲放心。”为了证明自己没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