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问题。 “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高宇衡?” “不是,”害怕陈洛愉误会,陈方文又抬起头看过来,还重复一遍,“不是他。” 陈方文否认了,但没有解释和高宇衡之间的关系,陈洛愉便明白了。他已经不想再留在这里,于是丢下一句“我还有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出租车缓缓驶离了肿瘤医院的大门,陈洛愉回头看去,这个角度已经看不到住院部大楼,唯有急诊中心十年如一的灯火透亮。 刚才出来时,他看到一辆疾驰的救护车停在急诊大楼前,车门打开后,家属悲切的恸哭声打碎了夜的宁静。 他站在旁边,犹如台下的观众看着别人的悲苦,却没意识到其实自己也身处其中。 学医六年,他很清楚恶性淋巴瘤三期代表着什么,也明白即便陈方文带着希望去北京治疗也不会有改变。 寒风从降下一截的车窗缝隙里涌入,不时吹起刘海,他却感觉不到冷,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飞逝的街景,放空脑海。 钟航担心他的情况,陆续打了四通电话才被他接起,那时他已经坐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里,抱着一杯热乎乎的红豆沙牛乳喝着。 钟航问:“怎么样了?” 奶茶店光线明亮,还隔绝了室外的低温,他旁边的桌子有一对情侣在配合打游戏,看着女生亲昵地靠在男朋友肩头,他咬着吸管说:“还好。” “这什么意思?”钟航没听明白,“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 “不用,”他语气很平静,“我还在外面,晚点再回去。” “你一个人?” 女生在这时抬起头跟男朋友说了句什么,男朋友在她嘴唇上亲了下,两人站起来往外走。 望着他们依偎在一起的背影,陈洛愉忽然说:“没有,我跟陈飞麟在一起。”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钟航道:“好吧,那等你回来再说。” 挂断后,陈洛愉看了屏幕时间,距离十点还有十九分钟。 他往下滑了点,瘫坐在椅背上,刚调整好姿势手机屏幕又亮了,陈飞麟打来的。 “我到东门了。” 从奶茶店到学校东门也就一百多米距离,他远远看到了停在马路对面的人。 陈飞麟站在山地车旁边看手机,修长的身形被路灯拉出更长的影子。他似乎觉得冷,把外套的帽子戴上,又从口袋里拿烟出来抽。 握紧手里的奶茶杯,陈洛愉大步朝他走去,快到附近时看到一个女生上前跟他搭话。 脚步一顿,陈洛愉停了下来。看陈飞麟对女生摆手,女生又说了什么,陈飞麟仍旧摇头,这回笑着说了什么女生才离开。 看女生一步三回头的样子,他快步走到陈飞麟身边,把手里的奶茶吸管戳到陈飞麟嘴边,说:“热的。” 陈飞麟愣了愣,见他摆出不悦的表情,便接过来喝了两口。 陈洛愉瞥了眼那个走远的女生,也不知道对方看没看到他刚才的举动。陈飞麟又把奶茶还给他,问:“怎么了?” “刚才那女的是谁?”他反问道。 “问路的,”陈飞麟解释,“我对这附近也不熟,就让她找别人问了。” 指尖摸着温热的奶茶杯,陈洛愉想说问路的怎么还一直回头看你,话到嘴边又回过神来,自己有点反应过头了,只好往另一个方向走。 陈飞麟推着车跟上,和他并肩走了几步才问:“怎么心情这么差?” 他摇着头说没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