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中年男女,另一桌坐着两个年轻男人。 他的视线在那两个年轻人身上转过,看到他们吃的牛肉粉,不禁想起了一段久远的回忆。 没等到回答,老板又高声问了一次。他回过神来,说要一份牛肉面,加两只煎蛋,还特地叮嘱老板把面煮得烂一点,汤尽量撇掉油。 打包好后,他拐到隔壁的便利店买矿泉水,在问店员有没一次性杯子时,店员说前两天卖完了。 没有一次性杯子,陈洛愉吃药就比较麻烦。店员递给他一款保温杯,说这也是店里最后一个了,问他需不需要。 这款保温杯是粉色的,底部还印着卡通图案。陈飞麟说不用,买了一盒牛奶一包烟,结账出门时一阵冷风刮来,他正要拉高衣领就听到手机响了。 曹嘉说:“超哥,你明早过来帮我带牛肉粉吧。” 看了眼手里的打包盒,陈飞麟问:“医生说你可以吃了?” “刚才我问过护士,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曹嘉似乎躺在被窝里,语调懒懒的:“其实我现在就想吃,可惜过了探病时间。” “那明早我带过去,你今晚早点休息。” “好,”曹嘉笑了笑,“你在外面呢?” “嗯,有点事。” “我哥还没问起我在哪吧?” “没。” “那就好,过两天我就能出院了,到时候你记得来接我。” “好,挂了。” “等等,”曹嘉顿了顿,听电话那头的人没有问她什么事,只好硬着头皮道:“超哥,你是不是还生我气呢?” “没有,我这忙,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陈飞麟挂了电话,这条路没什么遮挡,他就站了一会儿功夫手指就冰凉了。想着酒店房间不比家里方便,他还是转身进了便利店,买下那个粉色保温杯。 回到酒店前台,陈飞麟要了两个一次性杯子。进电梯后,他打开陈洛愉的微信界面,找到前几天的语音,放到耳边又听了一次。 “通知你一件事。昨晚曹嘉腹痛来了急诊,检查出怀孕八周,早上出现先兆流产的症状,刚动完手术。” “不过你不用担心,孩子保住了,你赶快去中心医院吧。” 陈洛愉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就像医生在例行通知病患家属。以至于陈飞麟听到后,觉得他并不需要自己回消息。 其实以当时他们的关系而言,陈飞麟应该默认的。只要让陈洛愉觉得曹嘉的孩子是他的,陈洛愉就会彻底与他保持距离,也不会再卷入可能预见的危险中。 但是今晚发生的事又让他的默认变得没有了意义。 陈洛愉记起了越来越多的事,即便他们之间沟通有限,他也能感觉出来陈洛愉和自己一样,还被过去困着,所以才会一再说出想要复合的话。 看着电梯箱壁上倒映的自己,陈飞麟习惯性地伸手压低帽檐。这几年的生活早已把他变成一个无法在阳光下自由呼吸的人,即便是他现在做的事也洗不去档案里的罪行记录。 他终究是个因过失致人死亡而坐过牢的囚犯,不可能再拥有光明的未来。 陈洛愉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却还是想跟他在一起。 能让陈洛愉这么坚持的理由,究竟是对他的愧疚,还是因为—— 站在1721室的门口,陈飞麟拿出房卡,盯着这张和过去几乎没什么区别的卡片,他仿佛回到了他们第一次开房的那晚。 转头看了眼身后空荡荡的走廊,他把磁卡贴到门上,“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