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两箱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美金,赵韫儒手指一动,随后就移开视线去看厨房的方向。 从前他都是等曹胥通知做手术的事,还从未亲自跟患者或患者家属接触过。不得不说,今天找上门的这个小赵,确实打乱了他的步调,也让他看到了事情发展的另一种可能性。 只是这件事要冒的风险实在太大,即便有一千万的诱惑,他还是得小心谨慎。他起身道:“你把钱带走吧,我不知道你爷爷出了什么问题,但如果正规医疗都救不了的话我也没办法。” 小赵嗤笑一声,把剩下半截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赵主任,您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 “我明白您肯定有顾忌,可我爷爷的情况确实特殊,他还是rh阴性血。” 赵韫儒回过头来,小赵把两个皮箱盖上,也起身看着他:“您应该知道这种血型有多麻烦,我们连国外都打听过了。” “原本是找到一例适配的心脏,但对方还没等到手术排期就意外去世了,国外的法律又和我们不同,只能错过这个机会。” 小赵瞥了眼那两个皮箱:“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但我爷爷的命很重要,他现在还不能死。” “我确实用手段搞到了点线索。不过您放心,既然我有求于您,自然不会把您的事跟任何人透露。” 这番话说完后,小赵的态度比刚才诚恳许多。赵韫儒考虑了片刻,坐下来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小赵也坐下来:“我家有人脉,只要想查没什么难度。” “给老王安排手术的不是我,你为什么不去找安排手术的人?” “原因我前面就跟您夫人提了,我们家跟姓曹的有过节。” “这么巧?”赵韫儒的语气明摆着不信,小赵无奈地解释:“就是这么巧,曹胥做的另一桩生意动了我家的根基。” 赵韫儒怔了怔,正要开口就听见小赵又嗤笑一声,望过来的眼神几乎把他读透了。 “旁的不提,曹胥手里有我需要的供源,而且我知道您是被迫跟他合作的,您也想摆脱他。” 把小赵送走后,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赵韫儒都没能好好入睡。 临走之前小赵加码,说只要他能搞到那个供源,哪怕他不做这个手术也可以给一千五百万。 这笔钱对赵韫儒这种只懂埋头工作的知识分子以及他那个没有收入的老伴来说诱惑实在太大。这两年他帮曹胥做器官移植手术,每年的收入最多不超过一百五十万,还得承担极大的风险,一旦出事就会连累整个家庭,包括那个至今还只是主治医的儿子。 赵俊凡在工作上的积极性不高,现在都30了也没个正经的女朋友。如果自己出事,赵俊凡的前途肯定也毁了,到时候他不但要在牢狱里度过下半辈子,还得面临妻离子散的结局。 这不仅是他的心头病,也是郑茹的,以至于这几天郑茹一直在他耳边念叨,说如果赚到这笔钱,他就等于可以提早退休,把房子卖了一家人移民到国外去。他和赵俊凡都可以再进医院工作,即便最后东窗事发,只要没有引渡条款都是安全的。 “师……” “老师?” 陈洛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赵韫儒回过神:“什么?” 陈洛愉正在汇报下午巡房的结果,见他接连两次走神,便放下文件夹问道:“您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我给您买杯咖啡休息下?” “不用,就是没睡好有点头痛,”赵韫儒揉了揉眉心,“继续说吧。” 陈洛愉点了点头,把剩下的汇报完之后便递给赵韫儒,等赵韫儒签完字他合上文件夹,起身道:“我还是给您买杯咖啡吧。” “不喝了,”赵韫儒让他坐下,“我跟你说说调科室的事。” 陈洛愉重新坐下来,听赵韫儒说道:“是这样,现在马上年底了,你也知道一到年底就是最忙的。我那天找了唐副院提这事,他答应我会看看,今天中午吃饭跟我说实在抽不出人来急诊,问你能不能坚持到年后春招?” 陈洛愉一时间没回答,赵韫儒便继续说:“我看过你上周复诊的病历,也看了你这两周的接诊记录,其实你的状态还是比较稳定的。” “皮肤科的方主任私下跟我聊过,年后他们科室会走两个主治,到时候我给你安排过去。” “皮肤科的情况你也大概知道,那边比较清闲,工作都在门诊,时间挺规律。” 现在距离过年只剩一个月左右了,去年和前年的大年三十陈洛愉都在急诊值通宵,因此很清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随着医护人员放假和提前请假等问题,人手只会越来越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