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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公主被揭穿后 第3节


事,贺延年。

    他说的话代表谁的意思?傻子都知道。

    银朱美滋滋的,真心为元曦高兴,换洗巾栉的当口,又忍不住提了嘴,“今日得亏太子殿下到得及时,不然就凭咱们几个,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公主您是没瞧见,那么大的火,殿下想也没想,拎了桶水把自己浇湿就往里头冲。平时多冷静一人呀,那会子就跟疯了一样,三个人都没能拦住他。”

    “怎么说话的。”窃蓝竖眉“啧”了声,扭头看了眼对面尚还亮着灯火的书房,回身警告地瞪她。

    银朱自觉失言,吐了吐舌头,拧干巾栉里的水,一面小心翼翼帮元曦擦脸,一面打量她的脸色,小声道:“公主……您就不打算去看看殿下?从赈灾的地方到帝京,可不近啊。”

    元曦正盯着案头的烛火发呆。

    今夜发生了太多事,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好不容易缓过来点,又叫那句“疯了一样”重新拽回到繁杂的思绪中。虽说刚刚瞧见了卫旸的狼狈,但她还是想象不出,他“疯了”是何模样。

    乍然听见银朱的问话,她抬眸露出几分茫然,好半天才霎着眼睫“啊”了声。

    从赈灾之地到帝京,岂止是不近?便是快马加鞭,也得走上大半月之久。

    一般官员离京办事,差事一落地,就会先写折子告知朝廷,人随后再赶回来。然这次,述职的折子还没送到,卫旸就先回来了。显然是一处理完手头之事,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接连几日不眠不休,才能在开春前抵达。端看适才的着装就知道,他来之前,甚至都没有回过宫。

    又是舟车劳顿,又是救火的,也不知有没有受伤。

    让她去见卫旸,她还真有点犹豫的,但此情此景,她怎么着都该去看望一下,亲口同他道一声“谢”。

    更何况……

    -“元元,别怕。”

    脑海里再次回荡起这话,连声音和腔调都清晰可循,元曦不禁攥紧裙绦。

    夜风自窗缝间拥挤而入,明明寒意刺骨,却无端吹得她耳尖滚烫。

    *

    这场火起得突然,又牵连甚广,纵然及时扑灭,余下要处理的事也有一大箩筐。

    元曦提着食盒去书房的时候,卫旸还在同底下人说话。

    夜已深,霜月隐约从彤云间隙中探出,银色的光辉被雾气稀释,洒落人间,像一场细碎的雪。

    男人逆光而立,原先那身湿衣已经脱下,换了身干净的燕居道袍。

    纯净的白色柔软地流泻在他身上,被月光氤氲得异常洁净,仿佛高山落雪。听见脚步声,他抬头,抹额上的白玉随之轻闪,勾勒出一张过分好看的脸。不经意的一瞥,也能在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元曦心口撞跳了下,不自然地调开目光,“呃……我、我是来给你送宵夜的。”

    卫旸挑眉,觑了眼她手里的食盒,又看了看她,将卷宗交给那位锦衣卫番子,扬手道:“下去。”

    奇楠珠子在他腕间摇晃,木色古朴,衬得他玉腕格外洁净修长。

    番子塌腰拱手朝他辞礼,又向元曦作了一揖,却步退下。

    轻轻的一声“砰”,屋里就剩他们两人。

    太久没和他单独相处,且之前还闹得那么僵,元曦这会子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杆子似的傻杵在门边,心跳如雷。

    卫旸倒是平静如初,负手立在桌案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像是早就看穿她的借口,和冷静之下的不安,却故意不接话,居高临下地等她自己说出口。

    漆深的瞳孔叫月光一照,化作流动的浓墨,透着冰冷的质感和尖锐锋芒,与平常看她时无异。

    甚至比平时还要冷上几分。

    元曦像被兜头浇了盆冷水,躁动的心瞬间静默下来,再生不出任何旖旎,只想赶紧把东西送出去,马上离开,再也不来。

    可还没等她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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