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筝喝了半瓶周司惟拧开的水,感慨道:“不怎么跳舞之后,感觉体力都大不如前了。” “累吗?”周司惟捏了捏她发热的两颊软肉:“背你走。” “才不要,”她鼓起脸:“你看不起谁呢,我要自己走。” 纪筝说完昂起下巴,重整脚步继续出发。 他们出发的时候是八点半,四个小时后到了山顶。 一路掩埋在层层绿障之间的视野骤然开阔,云淡风轻,浅蓝的天仿佛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纪筝欢呼了一声,跑向前方,低头往下看,仿佛世界缩成了很小的一臾,隐在看不清的雾气下面。 她兴奋回头:“周司惟,你快过来。” 周司惟距离她几步之遥,刚放下手机,眉眼染笑走过去。 旁边不少人都在拍照,纪筝也想凑这个热闹,询问了一个小姐姐能不能帮她拍。 她拉着周司惟站在一座岩石边,周司惟和她十指交握,侧头看向她。 “你看我干嘛?”纪筝抬头:“看镜头啊。” 话音刚落,周司惟猝不及防地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 山谷风声悠悠,岩石边有潺潺的山水声,纪筝来不及闭眼,视线里盛满了他疏长的睫毛。 清隽的眉眼之后,游云浮动,天地辽阔。 他好像无意于这一切,闭眸珍惜地吻她。 “好好看!”拍照的小姐姐激动道:“拍好了,这一幕太美了!” 周司惟松开她,纪筝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对来还手机的小姐姐说:“谢谢你呀。” “不客气不客气,”小姐姐说:“你们俩好配啊。” 周司惟过来牵上她的手,低头看照片。 照片里,女生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运动套装,头发绑成高高的马尾,碎花发圈,几缕头发垂在额边,大眼睛里有一丝惊讶,侧脸轮廓美好。 青年是黑色的卫衣和休闲长裤,垂眸阖眼虔诚地吻着她。 纪筝看着,忽然心血来潮:“周司惟,你介意我发个朋友圈吗?” 他扬眸:“我为什么会介意?” 纪筝弯唇,抬起两人相握的手,对着拍了张照片。 周司惟看着她编辑朋友圈的动作,只选择了一张二人手交叠的照片。 他点过去,停在刚拍的接吻照片上:“为什么不发这张?” “不想给别人看,”纪筝抬头,眼睛睁大了些,凶巴巴道:“你也不许给别人看。” “好。”他笑。 发完朋友圈,纪筝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和周司惟在凉亭中找石墩坐下,吃带上来的三明治和果汁。 午后时分,人渐渐少了,二人到达灵普寺前时,也许是寺庙带来的天然威压,周围不像上山时那么喧闹。 灵普寺的佛殿傍山而建,层见叠出,黄墙黛瓦,两侧有长廊通往寺顶。 寺中院子里有一巨大的焚香台,不少来此的游客,都是为了亲手插一炷香祈求平安。 屋瓦飞檐高低交错,纪筝和周司惟走到后院,一颗看起来就上了年头的巨大的梧桐树枝叶鲜绿,将阳光分割成片段投到古朴的墙壁上。 梧桐树上挂了很多红色的香囊,旁边有香桌,可取红纸条写下心愿,放进香囊挂到树上。 纪筝很有兴趣:“我们也去写一个吧。” 周司惟自然没有异议,去取了长方形的红纸条和香囊,摊开掌心,让她在他掌心写。 纪筝踮脚把掌心覆到他眼睛上:“不许看,看了就不灵了。” 他笑了一下,闭上眼睛。 笔尖隔着纸在掌心,像小虫子爬过的感受,耳边一声清脆的“好啦”,周司惟再睁开眼的时候,那姑娘已经把红纸装进香囊,一蹦一跳着去挂。 纪筝想挂得高一些,踮脚努力抬手,有人从后面靠近,修长洁白的手勾走她指间的香囊,轻而易举挂到高处。 放下来时,他顺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纪筝转身:“你的呢?” 周司惟晃晃另一只手的香囊,指背刮了下她的鼻尖:“你帮我挂?” “你为什么不自己挂,我挂得不高。” 他弯腰,眼尾微扬,映着梧桐叶罅隙漏进来的光,声音温柔:“你挂才会灵。” 纪筝禁不住他这样近距离的缱绻凝视,傻傻地接过香囊,踮脚抬手挂。 她身高不够,再怎么踮脚也挂不到和她的同样的高度,一上一下,在满树的红香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