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也刚从戌水回来。” “这泡了水之后要怎么洗?每天要不要翻一下?洗了还要晒吧?”蜜娘看大胡子回去了也没在意,她继续问腼腆的小姑娘,“这不是你家今年全部的羊毛吧?” “明天就要洗,洗完还要择,择完分开晾晒,这些捞起来之后会把水放了灌新水再倒羊毛进来。” 蜜娘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也不再说话,弯着腰,两手掐着羊毛团往水里按,再在水底给扯开,赶在大胡子走过来之前把羊毛都浸了水里。 “你这姑娘动作真利索。”大胡子在蜜娘上岸后把手里的羊肉递给她,“今天新宰的羊,你拿回去吃,看你瘦巴的,估计还没我家小妮重。” “叔,不是,我不是为了要你的肉……”这么一搞她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给你你就接着,我最不习惯你们中原人的客套,让我头皮发麻。”大胡子直接攥了蜜娘的手腕给塞她手里,“不是啥好东西,拿回去吃。” “那我厚脸收下了。”蜜娘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叔,你这洗羊毛还要不要人啊,我家里还有个七岁的妹妹,跟小妮差不多高,正是弯腰不费力的时候……” “行,你明天带她来,刚好小妮他们白天都不在家。”大胡子痛快应声,姐姐手脚麻利能吃苦,妹妹想来也不差。 一手提奶壶一手提肉,大黄摇着尾巴跑前跑后的撒欢,蜜娘心里喜滋滋的,半个时辰前她还在愁没鸡蛋补身体呢,现在都能喝上奶了。 但她的好心情在踏进毡包的那一刻消散了一半,兰娘拉了个臭脸,满脸郁躁的看谁都不顺眼,蹲在水缸前一个劲的舀水搓手,嘴里嘀咕着头发臭,指甲缝里也臭。 “今天是啥好日子,又是羊肉又是羊奶的,蜜娘你发财了?”盼娣又惊又喜地接过一刀肉,小声问:“一起吃啊?”意思是自己掏钱买的,可以开小灶单独吃。 “一个大叔给的,一起吃吧,噢,还有一壶羊奶,是东家家里剩的,晚上煮了一起喝。”蜜娘招手唤来烧火的小丫头,“莺娘,我给你找了个活儿,东家人挺好,你明天跟我过去见个面。” “是做啥的?”兰娘不洗手了,一个猛子冲过来抱住蜜娘,“好蜜娘,你也帮我找个活儿,你不知道,羊圈的味儿太冲了,羊尿混着羊粪,特别招虫,我身上被咬了好些红疙瘩。”她扯了一缕头发递到蜜娘面前,“你闻你闻,我头发都被腌入味了。” “矫情,都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挑三拣四的,真真是丫鬟的命却揣着当小姐的心思。”木香哼了一声,她说话直,有看不惯招她眼的都是当面怼,“今晚是我洗的菜,盼娣洗的米,都染上了羊屎臭,你可千万别吃。” 兰娘不理她,眼巴巴地看着蜜娘。 “洗羊毛,择羊毛,晒羊毛,要下水,要弯腰。”蜜娘没阻拦她,“我给人家说了只带一个七岁小丫头去,你要是想去你明天自己去问,要不要看主家的意思。” “行,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兰娘喜不自禁地咧开嘴,拍了下莺娘的头,“以后我俩一起做伴了。” 莺娘噘嘴看了她一眼,走到蜜娘的另一边,说:“多谢蜜娘姐姐心里想着我,以后有事用得着我你只管开口,你让我做啥我做啥。” “没让你做的,小小年纪心思别太重。”她也只是在顾得上自己的情况下才有心思拉她一把。 一刀羊肉有个两三斤,出锅后先吃肉,羊汤留在陶罐里烫了青菜,在这吹着小凉风的夜晚,六个人吃的满头大汗,分喝了羊奶后更是撑的直不起腰。 蜜娘绕着毡包消食的时候,巴虎在荒野里饿着肚子倒躺在牛背上发呆,他这一天就早上吃了顿饭,中午气的差点发癫,哪儿有心思吃饭。 男人翻身从牛背上跳下来,走到羊群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