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斯狼呢?咋没听到它的动静?”巴虎从屋里掏出一瓶金疮药扔给朝鲁大叔,“你待会儿别去挤奶, 曲拉攒了一大缸了, 你给煮开把奶渣过滤出来。” “也行。”熬奶渣轻松,不会把伤口绷开,朝鲁大叔乐得干这种活儿。 蜜娘在灶房里烙葱油饼,歇气儿的功夫靠在门上看巴虎一下一下捣羊奶, 奶桶里的奶水在挤压下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大黄不会回不来吧?”她有些不放心。 “没事,老马识途,狗的记性比马强,冰化了它就回来了。”巴虎动作没停, 他用下巴点了下躺回狗窝的巴拉,“还有它跟阿尔斯狼,大黄肯定能回来。” 但吃过饭要喂狗的时候, 蜜娘唤阿尔斯狼, 怎么喊都没狗回来,只有巴拉抻着脖子大口捞肉。 “今天早上天刚亮的时候还看它跟大黄在羊圈里转悠,大黄从冰上滑溜没影之后就没看到它了。”朝宝拎了桶还在冒热气的羊奶进来, 哗啦一下给倒进缸里, 玩笑道:“别是去找大黄了,它俩从早到晚都混在一起, 恨不得尾巴打个结绑在一起。” 还真有可能, 阿尔斯狼不管什么时候绝不能少吃一顿饭, 像这到饭点还没回来的情况是头一次。巴虎撸起袖子继续干活,说:“等大黄回来就知道,我还不知道阿尔斯狼有这么痴情的时候。”不像巴拉这个憨蛋,只知道吃,又胆小又怂,难怪大黄没看上它。 蜜娘洗了碗,擦干手出来把锅灶让给朝鲁大叔,绕着院子转圈。她想到这个冬天清扫羊圈铲出了一大堆的牛粪羊粪,问巴虎那些东西准备做啥用?还是就堆外面,化雪的时候让雪水冲走。 “雪水冲走一部分,剩下的沤肥肥地,去临山之前撒下萝卜籽,秋天牧仁大爷他们回来割牧草的时候给挖出来存地窖里。”说话间一坨酥油已经成型了,巴虎给捏成一团丢在水瓢里甩出残余的水分,“我们冬天吃的萝卜就是自己种的,一年也就只种这一种菜。” “要不要吃一口?”巴虎掐了一坨酥油直接丢嘴里,打酥油太累人了,他要时不时吃一口补补劲儿。 蜜娘摇头,她拿出帕子去给他擦汗,趁男人歇劲的功夫给他捏胳膊。一直拎着木锤捣奶,哪怕有人跟他轮着来,晚上脱了袍子,右臂不可避免的还是肿了。 蜜娘接过酥油拿进屋沥水分,等出来就看巴虎又舀了半桶的羊奶接着继续捣,“累不累?歇一会儿吧。” “没事,每年都有这一遭,也就最开始不习惯受罪,习惯了也就没感觉了。”今年好歹还有人给擦汗,往年汗流进眼睛里都没人管,累啥啊,他高兴。一年到头也就这段时间打出的酥油能攒下来,过了母羊产奶量多的时候,想累都没得累。 蜜娘噘了下嘴,木头人啊还没感觉。 “你停一会儿,我去挤羊奶,你送我过去。”蜜娘拎上她专用的桶,巴虎拎上椅子,两人谨慎地踩在刨掉冰的雪上一步步往羊圈挪。 “朝鲁大叔在这儿摔的。”蜜娘看到雪地上一大片乳白色的冰层,她多看了一眼。 巴虎嘿笑两声,“也不知道大黄有没有舔到一嘴,不然也太亏了。”一人一狗都节俭,舍不得浪费东西,家里的羊奶多的没处放,看到洒出来的还心疼地咂嘴。 蜜娘瞥他一眼,这看狗笑话的样子可真欠揍,难怪大黄不听他使唤,忒小心眼。 但大黄也小心眼,晌午蜜娘做饭的时候它一身泥的回来了,后面还跟了只吐着舌头跟它一样狼狈的阿尔斯狼。 “呦,这不是我们阿尔斯狼嘛,我说怎么大半天没看见你,跟相好的私奔了?”巴虎啧啧有声,从刚提来的羊奶里舀了两勺倒狗碗里,幸灾乐祸道:“这是溜达哪儿去了?回来一趟费了老大劲儿的吧?” “大黄回来了?”蜜娘从灶房探出头,看两只狗都埋头舔羊奶,巴拉像个凑热闹的站在旁边蹦哒,“来,这是给你俩留的羊肚肉,先填个肚子,饭马上就好了。” 蜜娘把羊肚肉递到大黄嘴边,跟往日不同,它头都没抬,还嫌弃地动了动狗腿躲开了,尾巴垂着也不摇了。 “这是咋了?吓到了还是累了?”阿尔斯狼的肉已经吃完了,蜜娘把手里的肉又往大黄嘴边递,它又躲开了,还躲到阿尔斯狼身后去。 啧,这是她得罪它了噢? “生气了呗。”巴虎这个爱看热闹的又来了,“肯定是你早上的笑声太响了,它生气了。” 蜜娘瞪男人一眼,“少挑拨离间。” “那你再喂。” 蜜娘绕过阿尔斯狼,这次大黄不等她靠近又躲开,留了个屁股对着她。 这下蜜娘不得不相信了,她把羊肚包肉递给巴虎,使眼色让他试试。巴虎也没吭声,直愣愣的把肉放大黄嘴边,没躲没避,大黄一口给含嘴里了。 “好狗!”巴虎兴奋的一拍膝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