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芽切碎,糯米饭也蒸熟了,接了锅盖等它降温,三个人又去盼娣家转了一圈,再回来就是把糯米饭和麦芽混在一起,加了些温水拌匀。 “今天上午的活儿就忙完了,来给我搭把手,把盆子端到屋里去。”蜜娘揭了锅盖盖在木盆上,“发酵两个时辰,晌午吃完饭就能熬糖了。” “这就成了?这么容易?”婉儿揭开锅盖看一眼,怎么都想不通这稀碎的东西能熬出黏软香甜的麦芽糖。 有这事在心里搁着,在盼娣家吃了饭,帮着收拾了灶房,六个人急急忙忙都去了蜜娘家里。 黏黏的糯米已经软烂了,盆里积出来小半盆的浑水,控出米和麦芽,水都倒进锅里。 “大火烧开。”蜜娘盖上锅盖让莺娘烧大火,锅里的水沸腾了再转温火,糖水变色了就要拿勺子不停的搅,几个人轮流着来,中途有人来找木香,她先走了。 “明天晌午都别做饭,到我家去啊。”她走时叮嘱。 “知道知道,明天给你带新出锅的麦芽糖吃。” 外面的天色黑了,一锅水煮的还剩半锅,盼娣用勺子挑起一点看拉丝的情况,问蜜娘:“这还不行吧?” “还差的远,估计还要再熬一两个时辰。”蜜娘把莺娘换下来了,她自己烧火,还嘱咐其他人,“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烧小火,火大了糖浆就烧焦了,还会干在锅上,出锅了糖也带有苦味儿。” “我回去做饭,晌午还有剩菜,我回去热热,热好了端过来一起吃,今晚就将就一下。”等了半天了,盼娣不想因为一顿饭再误了一锅糖,“之前你说费料费功夫费劲,我还想着能有多费劲,现在再看,做这玩意儿还真是费时间费功夫。” 蜜娘笑笑,“费劲的还在后头。” 巴虎不吃剩菜,他回来听说她们要将就一顿,带着阿斯尔要去跟仆人一起吃大锅饭,“忙晕了头了吧,该去给老头说一声,他多做点饭菜就行了。” 蜜娘拍拍头,还真是,“我忘了这回事了,当夫子当上瘾了。你俩过去吃吧,把孩子也带走,吃了饭就在那边给孩子洗洗。” 又打发了莺娘去给盼娣说少准备些饭,“一人一碗面条就差不多了,你让她估摸着来,别煮多了。” “哎。”莺娘过去没一会儿就端了一盆剩菜过来。 “我也过去。”白梅欲出门。 “不过去了,我都端来了。”盼娣端了一盆热面条过来,“我已经吃了,我来搅锅,你们吃。” 五个人或蹲或坐,吃饭的吃饭,烧火的烧火,甜味混着肉菜香顺着门窗挤了出去,融化了飘下来的雪,瓦沟里滴滴答答的。 雪越下越大,朝宝穿着雨披来接白梅,“这么晚了,什么时候回去?” 白梅看了眼锅里深棕色的糖稀,再看看一起熬夜煮糖还精神奕奕的几个人,摆手说:“我今晚不回去了,不睡蜜娘家就是睡盼娣家,你照顾好儿子,夜里记得喊他起来尿尿。” “这这……”朝宝往里走了一步,“我还是再等一会儿吧,我等你一起回去。” “老夫老妻了还这么黏人?”盼娣打趣,“蜜娘说还要挺长时间,你自个回去,晚上白梅跟莺娘睡我家,我们三个一起睡,不会把你媳妇弄丢了。” 朝宝闻言闹了个大红脸,嘟囔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腿脚打着弯退了出去,估计刚走出大门又转了回来,“真不回去?要不过一会儿我再来接你?” “呦,啧啧啧。”蜜娘她们满含打趣地看热闹。 白梅心里又羞又甜,脸上滚烫的能煮糖稀了,但还是坚持不回去,“我去跟盼娣睡,明天回去。” 朝宝走后,她怕被开玩笑,生硬地转移话题:“锅里的糖稀是不是能出锅了?” 还真是,蜜娘赶紧拿了抹油的钵过来,把糖稀舀到钵里,锅里剩下的糖用筷子搅了,“忙了这么久,都甜甜嘴。” 她把放后锅的水里煮着的木棍拿出来绑在椅子上,端了糖稀出去在院子里转了几圈,糖稀表面就硬了,按一下一个窝,像面团似的。 “接着就是反复拉扯,这个很费劲,之前都是巴虎在拉拽。”蜜娘让白梅踩住椅子,她把糖稀缠在木棍上,反复扯拽,她累了就换婉儿来,五个人轮流上手,棕色的糖稀逐渐变黄再变白,糖稀也有了韧劲,有了麦芽糖的雏形。 熟糯米粉撒案板上,碾碎的榛子撒进糖稀里反复揉搓再拉成长条,切成一截一截的就完工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