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他很想知道徽韫的消息。 “娘娘说她不识字。” 闻言叶灼先是愣住,然后笑着捏着手里的璎珞,璎珞已陈旧得发黄了,如只是挂在身上,只怕也没这个效果,想必是日日抚摸。 “那日后奴才可要好好教你。” - “今日街上好热闹,”余奶娘推门进去,见徽韫面容促狭,她不禁皱皱眉头,等发现从被褥里露出来的一寸绿色衣角时,她心里明了,却又装作什么也没瞧见,“娘娘不是说想出去逛逛吗?今日正好。” 徽韫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屏风后头备洗澡水的余奶娘,确认其没有往里看,这才偷偷摸摸的将藏在被褥里的男士长袍拿出来,卷了两下,然后收入抽屉里,最后将针线放回原处,收拾好才出去。 余奶娘给她摘了头发:“昨日程家已经被抄了家。” 徽韫闭眼靠在浴桶里。 安静的宅院忽然有了动静,余奶娘盯着门外的人影:“估计是官兵找过来了。” 萧银钏不想死,一直躲在萧家,普通官兵无人受益,是不敢擅闯萧府的,故而她也多活了几日,可她身为程夫人,程家满门遭罪,她亦在所难免,只是时间早晚。 余奶娘舀水轻轻的浇在徽韫的发顶,泡沫沿着她的脸颊留下,余奶娘盯着她粉嫩的脸说:“娘娘夜里不是跟掌印学过识字吗?” “对啊。” 余奶娘微愣,然后笑了,看来小孩是真的长大了,已经懂得如何拒绝人了,她的担心看来是完全多余,徽韫是大智若愚,她转身又舀了一盆水,这时门被人敲动。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是萧银钏的声音。 “叶灼!” 徽韫猛的睁开眼睛,门外的人影已经被人拖走,院子里乌泱泱的一堆人,看来官兵已经进来了。 “私藏罪犯。” 是叶灼的声音。 “掌印饶命啊……” 萧几何与文惠公主连连磕头。 不等她听清楚外面究竟说了些什么,余奶娘一盆温水浇下,耳边全是流水的声音,等她恢复听力,院子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乌泱泱的人影全没了。 她有些失落的瘪了一下嘴,余奶娘用帕子给她擦了脸。 这时有人来敲门。 余奶娘放下帕子:“应该是方蓉拿了早膳过来。” 鲜艳的花瓣飘在水面上,徽韫百无聊赖的吹了吹,在宫里时她也觉得无聊,所以总想着出宫,可是现下真出了宫,她却总觉得还不如在宫里边,现在又日日盼着叶灼来接她回宫了,不过秦亲王的事情未平息,叶灼应该不会过来。 淅沥沥的水流沿着她的手指嘀嗒在水里,她浮在水面上趴着桶边闭眼小憩,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视线之中迎面走来一位身着绿色圆领长袍的男子,男子俊朗的面容在三山帽的衬托之下,显得愈发清秀矜贵,她噌的一下挺直腰板。 叶灼不动声色的视线她颈部往下移了一寸。 不过沉浸在欢喜之中的徽韫倒是未曾察觉桶里的水是遮不住挺直腰板的她的。 她露出笑容:“叶灼。” 叶灼从她的丰盈上抽回视线,一步步的走到她跟前站着,强势霸占了她的全部视线,然后覆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挲,这很难不让她想起一些事。 徽韫咬唇又松开:“你是过来接我回宫的吗?” 他浅笑:“娘娘想回去?” 她垂眸:“我想宫里的糕点和床褥了。” “是萧家伺候得不好?” “这里自然也很好,可到底不如宫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