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大学都是跟随家庭回到了南方,李露白不解,以他的成绩,再失常的情况下,考到临床医学的本硕博连读也不会是什么问题,她不由得问出口:“那你怎么硕士博士会在关山大学?” 即使是夜晚,也不妨碍这座城市的道路上仍旧车水马龙,况南衡的车速不疾不徐,“因为想回去。” “回去做什么?”李露白想也没想就顺口问。 “回去找你。”况南衡回答。 李露白愣住,没有说出话来,况南衡没等到她的回答,就继续说:“我高叁那一年,我妈妈生了一场重病,所以我才选择了去读医学。”他很平静,“我会不告而别的原因太复杂,我现在只能靠这样的只言片语来跟你解释。或者说,如果我但凡提前一点知道我会离开,我都不会告诉你那些话。” 从这些零落的片段,足够聪慧的李露白已经能够拼凑出来况南衡那一年经历了什么。骤然中落的家道,患了重病的母亲,这个骄傲耀眼的少年经历了很大的变故,他原本有极其光明的未来,他甚至就是众人眼里铮铮佼佼、独一无二的存在,是必定能进国内那所最高学府的人。 况南衡说:“我后悔过的。” 李露白就问:“后悔高考失常吗?” 况南衡否认,“不是。”他看着前方的道路,“我的后悔是,我选的靠近你,又先离开你。” 遇到了一个红灯,车停了下来,况南衡继续说:“我有很多年,都在想一定要重新回来,去找到你,但是却成了你误打误撞的先找到我。” “你不要太轻易原谅我,因为我都还不知道要怎么原谅自己。” 很长一段时间车里都陷入绝对的静默,车窗外是璀璨灯火,摩肩接踵的人群,喧嚣轻快的氛围好像隔绝了他们。李露白将播放完毕的歌又切回去,她坐正了一些,“那你知道,我们现在这个关系,其实很尴尬吗?” 况南衡迟疑了一下,就说:“我知道。” 李露白好像低笑了一声,好几秒之后她才开口:“我们说点别的吧。”她想了想,“比如,事实上你也是不了解我的。” 况南衡顺从她换的话题,“嗯?” 李露白斟酌了下语言,最后肯定道:“你的家庭很好。” “什么?”况南衡非常意外。 “这么说吧。”李露白又将手环在身前,“你的家好像才是家的样子,而我的不是。” 她能察觉到况南衡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但是她没有看他,而是顾自说道:“你知道我父亲是什么职位吧?大概这个位置的人都不大有人情味,我从小到大读什么学校、学什么东西,都是看我父亲的安排,哦对了,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