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高中毕业后在家时间最多的一年,初始时,这总让李露白有些无所适从。 出国的时间在后天,这一批出国的同事不多,没有专机。国内最后两天的时间,在奶奶第叁个电话后,李露白决定与家人们一起度过。 已经初秋了,听说李露白要外派的事情,二叔出差到家乡黔州那边,顺便捎带了特有的黑山羊肉回来。刚到这天,奶奶很高兴,叫上了全家人来吃涮羊肉,正好是周五,小侄女小侄子们都放假了,家里的阿姨一早将他们从幼儿园接来。 二叔家的堂哥比李既白还要大一岁,五年前结婚成家,当年就有了小侄女茵茵,纵然李露白常不露面,茵茵却一点也不认生,每回见到李露白都要扑个满怀,甜甜地叫一声“姑姑”。粘人的小朋友总容易让人不由自主亲近,李露白也很喜欢茵茵。 从菜市场捎带蔬菜回家的路上,遇到了糕点铺子,茵茵喜欢梨膏糖,奶奶喜欢豌豆黄,李露白又进去买了好些。街边耸立的桦树叶片已然开始萎靡枯黄,风卷起时,扑簌簌掉下漫天叶片,李露白裹紧了外套。 将进小区时,突然有人拍了下肩膀,“露白?” 循声转头时,李露白倒有些愣住,险些没认出来面前的人。 “怎么了?也才多久没见就认不出我了?”湛齐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 就这个笑,才让李露白恍然,她转而又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用手在眉前比划,“你从前不这样的,不是老喜欢留个齐眼刘海,好方便你常吹造型吗?” 湛齐接了些李露白手里的东西帮她提着,“人总要生活的嘛。” 他现在剪了个小平头,穿衣服也正经了不少,衬衣、黑夹克,很体制内的样子。湛齐只小了哥哥一岁,小时候常跟在李既白后边屁颠屁颠地跑,迭声叫“既哥”。道理上李露白也该叫他一声湛齐哥,但他这人心性顽皮幼稚,趁李既白不注意的时候,幼年的李露白常常被他捉弄,因此李露白从来对他直呼其名。他一向纨绔是出了名的,吃喝玩乐、游戏人间,上一辈常拿他来当反面教材,叹湛家累世英明,出了这个不肖子孙。 李露白不由得打趣,“怎么,湛大公子现在浪子回头了?” 湛齐竟没有反驳,一改往昔的性格,“听了我爸二十几年训斥,也算是听烦了嘛。” “听说你订婚了?哪家的姐姐?”李露白笑笑,“恭喜你啊,只是我要外派了,恐怕吃不上你的宴席了,到时候跟我说一声,礼金我一分不少你。” 湛齐神色未变,没有喜悦也没有沮丧,张口时仿佛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害,是家里介绍的对象,惠伯伯你还记得吗?他的女儿。” 李露白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震惊地说不出话。 惠老先生比李父他们这一辈要长十来岁,职级更在李父之上,因而大院这一圈孩子当年攀亲时,都让尊称一声伯伯。惠家老年得女,女儿惠宗曦比李露白只大了叁岁,李露白一直都叫她惠姐姐。她是出了名的美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