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四周安静,回答她的,是谢沉珣低头的亲吻,他放在她脖颈上的大手松开了,鼻息的温热让虞翎再次感觉到熟悉的亲昵。 她只静静站在原地,一瞬间觉得所有事情回到从前,让人恍惚,她纤白的手指最后缓缓攥成拳,轻轻松开,偏转了头,轻声道:“你别再做这种事,我明天就要出嫁。” 淡淡的光亮透进雕花木门,只他们所在,仿若只有他们二人。 他并不算是温柔的男子,心思深沉不见底,看不穿摸不透,对虞翎的耐心却有十分,虞翎对人的情绪敏感,又惯来不喜欢真心以对,可对谢沉珣,总有些异样,他待她太好。 她看不到他的眼睛,只察觉到他的手慢慢放在她腰间,她轻轻抿一下薄唇,听他沉声道:“你可听过我母亲为何而亡?” 虞翎一顿,轻说句不知道。 她听过先夫人因为各种谣言郁郁而终,可这种事,显然不是她该议论的,但他会突然提起,也不会是随便说说。 谢沉珣另一只手从她手腕滑下,和她纤细手指十指相扣,道:“母亲嫁给父亲前,自幼就另有定亲夫婿,一同长大,两小无猜,那男人比她小半岁,性子要强,心思深,却爱维护她,又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旁人见了,皆说他们金童玉女。” 京师公子样貌俊俏者,谢沉珣排得上前排,他母亲也不会差到哪去,可她有如此要好夫婿尚未成,只能是其中有事。 虞翎没插话,继续听他道:“母亲表姐嫉妒,设计和她未婚夫婿有了肌肤之亲,他是不认,可众目睽睽之下,族中闹了笑话,为保名声,她的婚事被牺牲,她亦被他人横刀夺爱,侯府老夫人怜她,为父亲相中她,但她嫁进侯府时,已有身孕,是她未婚夫婿。” 年轻男女一同长大,既是未婚夫妻,情愫自比旁人要深,女子小意温柔,男子争强好胜却是愿听话,结为夫妻,佳事美谈。 可惜好事多磨,磨着磨着,在中途插了一个人,便再也没有回旋余地。 就算先夫人的未婚夫婿再不愿意娶,毁一个女子清白,他只能认栽。 先夫人娘家一年来一趟侯府,不失为对先夫人的愧疚。 他像是在和她讲故事,但虞翎听得出他没在说谎,她安安静静,终是避开他非平阳侯所出一事,又看向他,轻声道:“为什么要告诉我?” 谢沉珣道:“她的未婚夫婿,便是当今圣上。” 虞翎错愕抬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猛地被谢沉珣反压在红柱上,发出一声轻响,她后背被他护住,心跳得有些厉害,直觉告诉自己他不太对劲。 可他只是抱着她,呼吸洒在她脸庞上,问:“你可知我为什么愿照顾你姐姐?” 虞翎闭上双眸,漂亮的脸蛋只能依稀看见轮廓,只嗅得到她身上有暗香,她不张口。 谢沉珣和虞翎额头相靠,道:“母亲不恨她那位表姐,她恨圣上爱圣上,以死相逼不愿再要他许的皇后之位,嫁进侯府之后,亦不曾再见过圣上,可她要我效忠于他。” 要我杀了他。 谢沉珣最后的那句话轻,轻得虞翎都要听不见,但她明白了。 圣上正妃早逝,从不见他有所提及,他不流连后宅女子,登基之前却已经有两位皇子,纵大皇子的岁数比谢沉珣岁数小上几岁,可谢沉珣要是圣上之子,足以证明圣上在先夫人出嫁前,做过什么。 “父亲知母亲所有事,仍是娶了她,视我为己出,”谢沉珣声音沉,“他愧对你姐姐,我愿为担他担子,只因我认他是父亲,可你在我这,是不一样,我自幼便发誓,若得所爱,必要宠之爱之。” 先平阳侯和虞翎姐姐,两个人的交集,本应该只在谢沉珣和虞家上,他愿意为先平阳侯做些什么,是他为人子该为。 可他给虞翎的那些帮助,仅凭她姐姐几句嘱托,他用不着做到无微不至。 虞翎没想过他会连这种事都告诉自己,她卷长睫毛颤了两下,纵使心中再清楚他是算计谋略颇多的人,或许现在所为只是在让她心软。 可他在跟她剖真心,到底是让她忍不住这半个多月来积攒的压力,流了眼泪,道:“我也管不到你们的事,但你斗不过圣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