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太后就算大开杀戒,也势必要为刘玄清澄清,坐实荣国公及诸多苦主心怀不轨。 将太后逼上绝路,那位可就顾不得名声了,非但不能铲除刘玄清,甚至可能掀起血雨腥风连累无辜丧命。 三郎不由冷汗淋漓:“是我想得太过简单……只经十一妹提醒,不免让人心惊,这要万一时间把握出现一点偏差,可就祸患无数。” “这便全凭十四郎本事,我虽奠定全盘计划,然则具体执行起来更加不易。” 贺湛微眯眼角:“太后若要宣告听政,不可能毫无预兆,事实上她已预先诏见南阳郡王,告知天子因久疾而生退位之心,南阳郡王听这话后惊吓不浅,生怕因而引得宗室内乱,有负先帝重托,两权相害求其轻,倒认为太后暂时听政更有利于社稷安定。” 南阳郡王为宗正卿,有他出面稳定宗室王公,太后就更有胜算。 莹阳真人虽为女儿身,但一直被南阳郡王视若掌上明珠,倒比几个儿子还更看重,是以莹阳真人已从父亲口中听闻此事,当然会告知贺湛。 “圣人不设常朝,而如此大事也不能不经文武公议,故而谢、韦只能在朔望朝会上谏言,纵然有人反驳,可宗室王公与太后党羽赞成,再兼圣人又无异议,又有部分维持观望,必然造成少数反驳者势单力薄,太后胜算在握。”贺湛又道:“所以,一定要赶在望日朝会之前,揭穿刘玄清罪行。” 三郎才知看似大快人心的结果之后,也不知需要耗废多少筹谋计划,一步不慎,就可能导致全盘皆输,不由抹了把冷汗,又提起乔氏:“我虽记恨她算计阿姐,然,毕竟婶母并非大恶,这回竟也被太后迁怒处死,未免有些可怜。” “可怜?”十一娘冷笑:“三郎,善心虽不可免,但成大事,切忌妇人之仁。” 贺湛也说:“乔氏也做过几次中人,受人请托向刘玄清求丹,可她自己却从未服食刘氏仙丹,何故?必然知晓自家姨母曾经害死无辜,固然这些厉害不可能被瑶英听闻,瑶英举报刘氏是由我授意,然乔氏也绝不无辜。” 三郎这下更加无地自容了。 十一娘却不以为意,三郎毕竟年少,又历来纯良重义,不善阴谋诡策也是理所当然,事实上因为裴郑灭族姑母被逼自尽这些惨痛经历,三郎与同龄人相比已经算稳重,因而也没有再打击他,却问起瑶英:“此婢虽跋扈刁蛮又贪图荣华,不堪重用,然就此一事上,毕竟有功,亦无害杀大恶,既然咱们许她事成平安,总得有所庇顾,只不能大意,太后虽因听政一事遇挫震怒而不及细思,事后却难保不会生疑,瑶英如何处置还得仔细计较。” 贺湛唇角飞扬:“我早有计划,必定不露丝毫痕迹,同时,也不会食言,那婢子只要今后安份,锦衣玉食倒也能保。” 这下连十一娘都觉诧异起来:“还有这样十全十美安置之法?” “刘玄清获死,咸宜观中仆婢却未受其牵连,只交官衙重新发卖,然而瑶英虽检举有功,但毕竟有背主之恶,这是大忌。不过最先被刘氏丹药所害商贾却不以为忌,反而对瑶英心怀感激,那商贾虽因刘氏陷害不得已离开长安以求自保,这些年却在江南发展得不错,家境富裕,我设了一计,引他来长安与人洽谈合作,可巧遇见刘氏案发,故而这商贾已经将瑶英赎买,固然太后多疑,也只会认为商贾是为报复刘玄清才收买瑶英背主,既然太后为听政之事有心小事化了,便决无可能为刘玄清血恨再与户微不足道商贾过不去。”贺湛解释这番后,却话题一转:“不过我在引商贾来京时,无意间却察知与这商贾来往商户中,似乎有你故人。” 十一娘挑眉:“是商户?” 从前她可未与从商之人交熟。 “实则这两年间,兄妹俩竟然在江南发迹而声名不小,兄长裴子建,号称裴百万。” “竟然是裴三哥?”三郎惊呼道:“三哥为世家子弟怎会经商?” 十一娘缓缓一笑:“还哪有什么世家子弟,别忘了圣人早已下令,凡与京兆裴同宗者,不允科举,不允入仕……裴百万?三哥好本领。” “不过越州裴氏却以子建兄妹为耻,将二人除族。”贺湛又说:“据我察知,兄妹二人似乎有意重返长安,正筹划在东市购买商铺。” 返长安么?十一娘暗暗揣摩,却暂时略过不提,只说道:“十四郎,有一件事,我打算再拜真人为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