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刻之后,韦太夫人与萧氏便一同归来,两人脸色都不怎么愉快,尤其萧氏,目光直往七娘与九娘那处睨视,似乎颇为忧心。 太夫人对十一娘说道:“明日朝见,太后特意交待让你随往,你一贯稳重机智,我也没什么不放心,只预先告诉你一声,有个准备。”又对萧氏说道:“让九娘过来,咱们寻处僻静地,好好叮嘱她一番,你也不需太过忧虑。” 十一娘便猜度着这回朝见除她得诏同行,应当还有九娘。 七娘与九娘那局棋弈还未分出胜负来,九娘便被两位长辈叫去别处说话,这让七娘心生狐疑,她见十一娘与三嫂在旁窃窃私语,干脆也走了过来,嘴角微微笑着,询问道:“十一妹可知大母与阿娘有何事交待九妹?” “大母虽未明说,可我猜测着应是太后有诏,明日九姐与我都要入宫。”十一娘也没瞒着七娘。 七娘却不无疑惑:“怎么突然有这诏令?” 元正日朝会,朝臣京官都要入宫叩圣,命妇们自然也要叩贺,可闺阁们除宗室女儿外,一般不会随行,七娘已近及笄,还从未享受过元正日入宫叩贺的待遇,这时未免有些不甘,但她原本就心重,等闲从不会将心思现于面上,这时也摁捺得甚好,只表现出略微诧异而已。 十一娘明知七娘待她暗怀芥蒂,本来并不在意,可看着太夫人与萧氏的情份上,还是希望与七娘维持友好,她看出七娘暗暗的不甘,不动声色劝慰道:“当是为了同安公主伴读一事,或许不仅我与九姐,连谢家表姐妹明日也会入宫。” 七娘婚事已定,眼看明年就要出阁,是万不可能再为公主伴读,十一娘以实情告知,也是暗示七娘太后并不是厚此薄彼,忘记柳家还有七娘这么一个闺秀,落下她是事出有因。 “原来如此。”七娘似乎恍然大悟,没有再多问,却再没心情与十一娘闲扯,又默默坐开一旁。 太夫人尚未归席,傅媪却又来禀事,见连萧氏都不在,只好满面为难地将突发的烦难事告诉薛惠:“安邑坊齐姬来了,闹着要见太夫人。” “她怎么来了?叔父可曾一同?”薛惠不由惊疑。 原来这位齐姬便是柳正当年长宠不衰之一,柳仕宜的生母,当年柳仕宜才刚孝满,就迫不及待闹着要分家,说是柳正生前已经允同,太夫人倒也没拿父母在不得别居的律令压人,干脆利落答允了,齐姬便跟着儿子迁去安邑坊共住,但分家不是出族,太夫人仍为柳仕宜嫡母,各大节庆柳仕宜仍然要来柳府嫡宗拜聚,只齐姬却一贯推托疾弱,不愿在太夫人跟前卑躬屈膝,太夫人也从没强迫她,大家各过各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 这四年来,十一娘倒也见过几回柳仕宜,却从未见过传说当中柳正这个行事跋扈的宠妾齐姬,这时不免好奇,听傅媪禀报柳仕宜虽然跟着齐姬一同过来,但劝阻不住,齐姬赖在旭晓堂前非要见太夫人“讨个说法”,薛惠只好前往应付,十一娘连忙跟上:“三嫂,我与你一同去。” 薛惠也知道太夫人待十一娘不同一般器重,家族中事有她这长孙媳不知的,却没有十一娘不知的,这时也没有反对。 一行人还没进入旭晓堂,老远就听见柳仕宜懒洋洋却不无懊恼的抱怨声:“庶母,你就别闹了,这事与母亲本无干系,是儿子缠着母亲去张家提亲,好端端一件板上钉钉之事,你非要闹腾,还让不让人安生?” 十一娘与薛惠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顿住步伐。 原来是为叔父柳仕宜的婚事吵闹上门,做为晚辈,她们可就不好插手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