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毛维听说事情竟然横生枝节,心里哪会痛快,再是一声冷哼:“刘昙身为广州都督,何故陷害邵广区区县尉,莫不是贺澄台与薛绚之为私情故替邵广狡辩罢,我劝韦公,还是莫要轻信人言。” “事情究竟如何,往岭南彻察便知,我可提醒毛公,太后已经决意彻察,必不会仅凭刘昙一面之辞审断,毛公不听我好心劝告,唯好自为之四字相赠。” 说完竟起身欲走,毛维这才变了颜色:“韦公话未说明,何必心急辞席……就算是刘昙陷害邵广,这与我有何关系,怎么就大祸临头?” 韦元平原本就是做个样子,听这话后自然又再落座,煞有介事指击食案,前倾着身压低嗓音:“毛公可是对邵广恨之入骨?毛公可曾收过岭南赠礼?倘若察明实情,为广州都督陷害下官,汝阳王一党是否会弹劾毛公背后指使?这要是太后轻信刘昙所奏处死邵广,汝阳王必然会兴风作浪置太后于不利,毛公细想,太后察明实情后,是否会疑心毛公为报私仇不顾大局?刘昙奏章已上,这事便不可能轻易揭过,只要邵广是清白无辜,毛公可就难脱陷构之罪!” 毛维这才悚然惊心,但嘴上依然强硬:“我虽与邵广是有旧怨,也的确收受过刘昙赠礼,这事可没有瞒着太后,为了与汝阳王党争夺人势,交好外官也是先得太后允许,我可没有授意刘昙其余事情。” “毛公可有证据证实自身清白?” 眼见毛维张目结舌,韦元平方又一笑:“实不相瞒,太后昨日在诏见贺、薛两位拾遗之后,又再诏见了谢公,这才决意遣使往岭南彻察,可这事毛公可曾得到知会?说明太后已经对毛公心存疑责了!” 谢相居然知情,自己却一无所知?! 毛维这才开始慌乱起来,他并不怀疑韦元平是无中所有,因为太后是否暗令使者彻察,只需明日朝会便见分晓,韦元平没有理由谎讹,之所以这回好心相告,无非是为了争取他为同盟,将来共同对付谢相而已。 将来事将来再论,眼下最为要紧是过了这一关口,汝阳王党已经极难对付,倘若他这时再失太后信任,岂不如雪上加霜?于是那高傲跋扈的模样顿时一扫而光,毛维亲自斟酒一盏,引身举敬韦元平:“韦兄请恕在下失礼,在下惭愧,这回确是需要韦兄为在下分辩,在下发誓,坚决不曾授意刘昙陷害邵广……” “毛公,恕我直言,只是口头称誓,怕是不能彻底打消太后疑心,即便太后姑且信任,汝阳王党也不会轻易放过这回机会,是以毛公想要化险为夷,还需实际行动,比如暗助使者彻察真相,主动揭发刘昙之罪。” “可我对岭南暴乱始末并不详知,又怎能相助察明真相?” “这有何难,毛公只需修书一封,速寄刘昙,实不相瞒,太后已经暗令贺十四郎为台院侍御史,立往岭南彻察此回暴乱起因,毛公可提前知悉刘昙有所准备,稍稍提醒一句,贺十四郎虽与邵广交好,然颇为贪财好色……” 这就是要让刘昙主动行贿收买贺湛自露马脚! “韦兄此计虽妙,然则倘若我真有这封寄书,岂不成了与刘昙串通之实据?”毛维倒也不傻,怀疑韦元平是在设计陷害他。 “如今局势,难不成我会如此不分轻重自相残杀?”韦元平嘿嘿一笑:“毛公看来还是信不过我……也罢,为让毛公心安,莫让明日常朝之后便与我一同谒见太后,当太后面,毛公主动献策如何?大可等太后允准,毛公再依计行事,这可是毛公自证清白之唯一机会了!” 得此保证,毛维心中再无疑虑,于是又再拜谢韦元平。 这一晚两人觥筹交错,大有言归于好之势,待到韦元平兴尽而归,毛维闷坐着又再将事情仔细梳理一回,不由对谢饶平大怀抱怨。 明知此事对他大为不利,谢相竟然连提醒都无一言半句,铁面无私到这如此程度,还真是让人齿寒心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