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之徒,何故要撮合在下与韦七娘成就姻缘?在下并非显望子弟,难道太后以为邵某亦同谢、毛奸邪之辈,会行助纣为虐之事?” 这下子贺湛实在忍不住了:“如同当年曹刚舞蔽案,你道太后是因为主持公正才下令严究?无非是为笼络人心张显德贤达到顺利临朝而已,太后明知曹刚不过是枚棋子,打压博容者实为毛趋,可曾因此追究毛趋之罪?就算后来闹生夏阳一案,博容险些冤死,太后已然察实为毛维伯侄报复之举,结果如何?毛趋虽然获贬,毛维依然稳居相位!” 尹绅也是连连颔首:“九兄不知,愚弟却是一清二楚,夏阳案若非十一娘筹划得当,太后断不会宽饶九兄,想必这回岭南一案,也是十一娘居中斡旋,九兄方能转危为安。” “邵九郎未行罪事,忠于君国,十一当然不会见死不救眼看奸恶得逞,只十一虽然有斡旋机会,的确全因韦太后这时还必须在意舆论,太后虽然临朝,可眼下还有宗政堂牵制,远不到为所欲为乾纲独断地步,为与汝阳王争取人心,当然着重于显示贤能,因夏阳一案,九郎在士子当中已经奠定刚正不阿之名,此回岭南一案又有汝阳王参涉其中,太后不得不察明实情,可经岭南一案,九郎声名愈更大涨,九郎之经历品格,倒颇似文皇后时期杜相。” 说到这里,十一娘唇角显然一丝嘲讽:“当年杜相性情耿直鲁朴,故入仕之初颇多波折,也是几受陷害,文皇后察断实情,赏识杜相具直谏之耿,授任御使之职,虽杜相不乏直谏文皇后施政疏漏处,文皇后从无斥言,杜相四十入政事堂,两年之后就因病而逝,文皇后为国失良才扼腕不已,誉称杜相为君主明镜,鼓励百官效仿,故文皇后执政期间,甚至到武宗继位,忠直耿谏之言官甚多,咱们这位韦太后历来自信才能足以比肩文皇后,当然也需要一面明镜,邵九兄岂不恰好合适?” 却又直视邵广:“谢、毛一党虽为太后亲信,然因上位者无能,党羽多为庸碌,可太后既要压制汝阳王党达成大权独握,目下自然需要真正人才奠定政绩,九兄也好,薛六兄与王七兄也是一样,在士人群体都已存在一定影响,故太后必然重用,以图网络人才为己所用。” 邵广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的作用,却仍然一团焦虑:“那接下来,某应当如何行事?总不能为了应付太后,就行祸国殃民之谏罢?” “九郎该当如何便当如何,只不过行事之前,希望预先与我等商议,万万不能莽撞,将自己置于险恶之中。”十一娘说道:“九郎经过夏阳、岭南一案声名鹊起,势必会收获许多有识之士主动交好,我不愿勉强九郎攀结权势,然而对于此类忠耿之士自当维持交往,但切记不可泄露晋王一事,当时机成熟,需要九郎等鼎力相助时,我自当知会。” 这一件事并不违背邵广的一贯原则,他当然颔首以示遵行。 十一娘又说韦缃:“七娘虽说功利,父祖又为太后党,然而大奸大恶之事她确也并未参与,不过是因家族先后出了文皇后与太后两位,有些不屈须眉之傲罢了,只韦七娘一贯不愿拘于后宅,早存终身不嫁之念,这回之所以答允婚配,必然是甘当太后耳目之用,意在稳稳笼络九郎,为太后所用,九郎当有准备,如何应对韦缃旁人却不能插手。” 由得邵广皱着一张无可奈何的苦瓜脸哀声叹气不绝,十一娘却又将话题转向:“如今十四郎与六哥已属三省职官,再兼邵九郎,不出所料应当也会留京任职,那么尹二郎与四姐夫倒是更加适合外放了。” 王七郎先就表达意愿:“我这较书郎也当得厌烦了,家祖父与家父之意,亦是赞成外放。” 尹绅也即示意:“在下对朝中人事知之不多,留京也无用武之地,全凭十一娘安排。” 十一娘虽然感觉到尹绅过于心悦诚服的态度似乎有些蹊跷,然而也并没有意思追根究底,只微微颔首,示意诸位可以放开手脚庆祝贺湛即将成为有妇之夫了,只与不能多饮的陆离避去一旁闲话,交待道:“陆哥明日通知殿下,徐修能一事我需禀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