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不变声色:“二娘但说无妨。” 秦霁再是一拜,不敢抬头直视上位尊者,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说得甚是果毅:“太后请恕,二娘与表兄虽自幼相识,但实为兄妹之谊,并无儿女之情,虽父母之命不应违抗,然,二娘确然已经心有所属,不敢隐瞒太后。” 不要说太后终于忍不住板起面孔,就连武威侯夫人也大是心急,这时甚至不顾礼规,断然出声喝止:“二娘休得妄言!” 武威侯却是知情人,他想到孙女的叮嘱,让他千万不能露出破绽,这时也强自摁捺着忐忑不安,匍匐称罪:“太后请恕,都怪臣教导无方,还望太后宽谅,容臣辞席严教这大逆不道之女。” 竟是再不愿让秦霁开口的态度。 但事已至此,太后无论如何也要审断清明这事究竟是谁在推策,目的又是什么! “秦侯何需如此急怒?论来姻缘之事,也的确要讲究两相情愿,否则也不会和美,岂非误了二娘终身?莫若便让二娘直言,究竟是对哪家子弟心有所属,今日我既承诺要补偿二娘,说不得要为她做这大媒从中撮合。” 武威侯匍匐不起,一副急怒交加羞愧难当的情态。 太后从武威侯夫妇的神情上难以看出任何蹊跷,又冷冷看向侯府其余几人。 世子夫妇也是目瞪口呆,秦明脸色十分难看,唯有那秦朗……似乎知道内情,这时并不显得惊诧,却也没有四处张望。 太后再看向贺烨,只见他也看着秦霁,眉头微蹙,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 要是贺烨故作坦然,太后只怕便会断定心中猜测,可这时却反而又疑惑了。 如果贺烨便为主谋,难道这时不该装作毫无察觉,直到被秦霁点名,才会大惊失色? 短短数息,太后已然心思百转,这时秦霁已经羞涩应答。 “二娘倾慕者,正是晋王殿下。” 太后轻笑:“原来是烨儿呀……” 事态居然有了这样的转折,在座女眷尽都暗自兴奋,目光一忽看向晋王,一忽看向秦霁,那几大国相却知太后必然不会喜闻乐见,都在暗自审度她的神色。 表现得最为激愤者却是谢莹,恨恨将“恬不知耻”四字出口,语音还不低,高玉祥都似乎听见了,诧异地看了过来。 毛小娘子这时赶忙落井下石:“果然恬不知耻,六娘这下信了吧,我就说这秦二娘不是好人。” “烨儿,你怎么说?”太后见贺烨依然没有表现出震愕的神态,主动问道。 “秦二娘回回见我便粉面含羞、秋波频频,我早有察觉,果然如此。”贺烨居然微微一笑。 谢莹不由悲愤:不要脸的小贱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千防万防,居然没防住这么一个情敌,怎么办,难道就要眼看小贱人得逞?好不甘心,话说古代女人可以这样勾引男人么?不是应该被沉猪笼么?这是什么朝代呀,怎么可以允许这种没有节操的事!早知道晋王这么容易得手,自己矜持个什么劲,真该先下手为强!不对……太后怎么会允许武威侯府成为晋王妻族?这不科学!不着急,且看小贱人怎么作死。 “太后容禀,自从晋王殿下在南阳王妃寿宴时为二娘解围,二娘便对殿下一见倾心,只恨二娘蒲柳之姿,实不敢奢望殿下垂爱……却未曾想,殿下以鲛珠罩衣为赠……还望太后玉成。” 谢莹:真不要脸,居然敢私相授受,太后快把这不识抬举的小贱人拿去沉猪笼!很好,太后的脸色果然不好看了,哼,小贱人等死罢。 却不曾想,贺烨在这时悠悠然开口了:“成什么成,你自己都道蒲柳之姿,与本大王并不般配,那就该有自知之明,拿着这件罩衣,好好嫁人,这是什么意思,想要要胁太后许你成晋王妃?” 贺烨拍案而起:“母亲,阿耶当年可是留有遗命,将来我之王妃务必要在显望闺秀在择才貌双全者,秦氏不过是区区侯爵之女,哪里配为晋王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