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原不疑心贺烨这回是别有打算,直到次日与同安、谢莹前往晋王府,刚刚被贺烨这个主人招待了一盏乌梅饮,还没有游逛赏玩一番,贺烨便指使起她来:“都说柳十一画什么像什么,我认识你许久,居然还没有见识过,莫若今日你便画一画我这王府景致,若真画得不错,我才承认你是名不虚传。” 十一娘:…… 谁稀罕你承认这个了?也恍悟过来贺烨相邀同安的背后“阴谋”,隐隐感觉不妙,嘴上便下意识说道:“殿下这晋王府占地甚阔,光此花苑当中,亭阁楼台就有许多,更不论奇芳遍植、桥廊紧连,真要入画,一日哪里足够,恕十一无能为力。” 这丫头!明知自己这番暗示必有用意,居然拒绝,还让自己怎么“调虎离山”?贺烨高高挑起眉头,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直冲十一娘瞪视,却苦于不能当着谢莹的面直言机窍,那模样看上去自是懊恼不悦。 这回却多亏了谢莹为贺烨助拳:“十一姐,殿下这意思,也并非让你将目及景致精笔入画,大可择特色之处写意画成,一日时长也算充足了。” 她巴不得将十一娘支去清静处单独作画,自己好与晋王、同安游玩赏景,没了这个情敌在场,自是大有益处。 同安却不满地瞪向小叔叔,心说还以为叔父是对十一娘另眼相看,哪知让她邀请了来,却是为故意刁难,便道:“十一娘也是好不容易才得一日空睱,叔父却让人忙于作画,怎是待客之礼?” 贺烨直揉眉头,几乎没冲十一娘咬牙切齿:“柳十一,你到底画是不画?” 三言两语这点时间,联想到贺烨曾说他与小九时常交心,足够让十一娘笃定心中猜想了,倒也以为事情闹到这样地步,不妨与小九明言,断绝他心中念想,免得日后又再闹出什么措手不及的风波变故,才在贺烨“暴跳如雷”之前,答应了这莫名其妙的考较。 贺烨如释重负,往一处高阁遥摇指向:“那处既能俯瞰府中景致,又清静无人,适宜你构思画图。”又嘱咐江迂相随听从指唤。 这显然就是要让心腹摒退杂余,好教十一娘与小九避人耳目行事。 江迂是知道贺烨一应安排的,心里那个焦急,这位明明是准王妃,大王却一门心思撮合准王妃与别人私奔,可谓心思用尽不遗余力,实在让忠心耿耿的宦官哭笑不得,忍不住点醒晋王,却反而落了埋怨,倒称他是胡思乱想,江迂也是无可奈何,这要是柳小娘子真被萧九郎一片真情打动,随了他远走高飞,晋王妃可只有太后党徒了,大王该如何是好,难不成真让那秦氏趁心如意不成? 莫说江迂暗暗忧急,同安也格外义气,恼怒得直瞪贺烨,去挽十一娘手臂:“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兴致游逛赏玩了,不如与十一娘一处,也好帮着磨墨抻纸。”打定主意要与十一娘同甘共苦。 贺烨大觉头疼:这两个不省心的臭丫头!尤其同安,真是女生外向!等等,女生外向仿佛不是这么用来着? 只好引诱同安:“你可是吵了我许久,让我教你击鞠,今日叔父可是打算教你步打。” 小姑娘总算有些迟疑,却仍然挽着十一娘的手臂,气鼓鼓地瞪视着小叔叔。 “贵主不需为十一不平,还当尽兴游玩,那高阁清静凉爽,正好让我避暑呢,再者我对步打也确无兴致。”还是十一娘总算放过了某个爱管闲事者,安抚了同安被调虎离山。 江迂在前磨磨蹭蹭地引路,偶尔哀声叹气,欲言又止得格外明显,但想到晋王的警告,再者他也实在难以开口,让他怎么说好,难道要告诉十一娘:“小娘子,虽然晋王殿下有意成全你与萧九郎,但你可千万不能真随萧九郎远走高飞呀,因为老奴已经认定你为将来主母?”这样的话自己都觉滑稽荒唐,更不论柳小娘子听后会是什么心情了。 高楼临水建,檐铃照清波。 十一娘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