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着脸没有说话。 他那娘子却流着泪请求:“两位小娘子,小店已经收了许多贵人给付订金,倘若不能履约,只好赔付,可不瞒小娘子,我们一家,原籍是在扬州,就是因为得罪了当地权贵,不但赔了多年积蓄,还欠下一笔巨债,在扬州无法立足,是抵了祖宅借了倍贷,原是打算着能在长安立足,努力偿清借贷赎回祖宅,这么一闹,不但不能赎回祖宅,只怕我们一家只好流亡了……只是,巧娘虽非我夫妻二人亲生骨肉,她之生母重前也是绣娘,一直为我夫妻二人雇工,病逝前含泪托孤,我们与巧娘情份非同一般,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巧娘被逼死,如今之计,只好跪求小娘子帮人到底,为我一家,指条生路。” 说着一手拉着巧娘,一手拉着艾绿,三人一齐跪下,店家娘子细心,留意见十一娘对艾绿似有好感,又不似九娘冲动,看上去更加沉稳,既然先前仗义执言,说不定有办法让她一家化险为夷。 “小娘子若开恩,妾身甘愿卖身为仆,报答小娘子恩情。” “阿母!”巧娘大吃一惊,没想到义母竟说出卖身为仆的话,也泛红了眼圈,似乎沉思良久,这才咬牙说道:“小娘子若答应援手,巧娘愿签下卖身契,只求小娘子宽限数载,让巧娘以一手绣活先为义父义母偿还借贷,以报答养育之恩。” “诸位先起身说话。”十一娘扶起了店家娘子,问道:“这间衣坊,难道就巧娘一个绣工?” “小人父祖便经营衣坊,在扬州小有名气,小人接手后,一度也曾聘有数十雇工,只恨小人一时图利,落入他人陷井,不得不背井离乡另谋出路,那些雇工不愿远走他乡,小人也再无余财另雇人手,多得巧娘,自己研练出仿绣铺翠之技法,方能让霓珍衣坊生意兴隆。”那店家答道,倒不提他在配色,裁制上的专长。 “我知道你们本是良人,若非逼于无奈,当然不愿卖身为奴,我也不想强人所难,我的确有办法让你们不受权贵逼迫,但只不过……未知店家与巧娘,是否愿意将自身所长传授雇工?”十一娘问道。 九娘早已听得目瞪口呆了。 “巧娘愿意。”听说不用卖身为奴,女子一口应承,那店家似乎有些犹豫,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可将衣坊转让予我,我们再立一契,我出本金,扩大经营,衣坊事务仍由你夫妇二人主持,营利你们占三成,条件便是将技艺传授雇工,十载之后,你们可自营商铺,不过在十年之内,你们必须听令予我,若是答应,立即便能立契,不过为防有人暗算,巧娘我先带走,我会留下人手来照应,不怕有人上门寻衅。” “可那些订单……” “不会耽搁,巧娘虽然不在铺子里,照样可以赶制绣活。”十一娘笑道。 店家虽然不愿受制于人,但眼下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再说十一娘还答应他投注本金扩大经营,显然有利于尽早清偿借贷赎回祖宅,更加有利的条件是,他也算有了权望做为靠山,将来再不惧被豪强迫害,他是商人,对利弊得失分外敏锐,很快便拿定了主意。 “多谢小娘子援助之恩。”店家长长一揖。 回程途中,九娘忍不住心中疑惑:“我便知道十一妹不会见死不救,可十一妹为何要定下那些条件,十一妹难道想要经商?” 当然不是,她可没有这多闲心,但其中缘由,十一娘这时也无法向九娘解释,只是笑道:“我就是看不惯那姚氏嚣张跋扈,忍不住挫挫她之气焰,但若不是用这法子,保得住店家一时,还能保他一世?如今店铺都已易主,别说姚氏,便连元相也只好罢休,那店家也值得同情,虽说时运不济,本事却有,我干脆助他一把,只我投了本金,当然要获得利益,因为我可没这么多钱财,将来还得靠晋王殿下注资呢,若只是陪着赚把吆喝,晋王殿下哪会愿意?” 不是十一娘小器,她是真穷,这些年虽然因为子建兄妹相助获利不少,都花耗在了蓄养私兵上。那可是个无底洞,眼看着连将来的妆奁都得往里面悄悄地填,所以也只好讹诈上晋王这个大财主了。 只不过,扩营霓珍衣坊的确是为晋王大业计量,对于这事,十一娘一点不觉脸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