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媵,居主位,艾绿的确不应还手,艾绿,你可知错?” 艾绿这时心服口服:“婢子知错。” “你要记得,无我令下,今后不准向府中姬媵动手,这回你有错,也当责罚。”十一娘口气仍旧温和:“元媵人有错在先,所以你罪减一等,笞十下,你可心服?” “婢子心服。”艾绿十分耿直:“可若是王妃许可婢子动手呢?” 十一娘看也不看元氏涨红的怒颜:“若是我让你动手,你便是奉令行事了。” 艾绿笑着露出两排白牙:“婢子省得了。” 十一娘捏了捏她头上的小鬏:“好了,乖乖下去领罚吧,要记住,今后不能这样莽撞。” 艾绿便蹦蹦跳跳地下去领罚了。 十一娘又看那仆妪:“你寻衅滋事在先,出言顶撞在后,论矩,当罚杖刑,降级减薪,同样念你为初犯,并不及张告府规之由,从轻处罚,笞二十,罚薪一月,你可心服?” 那仆妪气得七窍生烟,甩着头冷哼一声:“王妃仗势欺人,谁敢不服?” 阿禄与碧奴还从未见过这么嚣张的仆妪,都被气得说不出话。 十一娘却是一笑:“既然还晓得我有这威势,倒也还有些自知之明,不敢不服就好,阿禄,还愣着干嘛?” 阿禄如梦初醒,上前一步:“便跟我去罚过处吧。” “慢着!”元氏终于也如梦初醒了,冷哼连连,今日她若让自己的仆婢受罚,岂不是颜面扫地?反被柳妃力压一头!这是元氏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的奇耻大辱,可她在元相府时,从来就没与人理论过,都是以拳头巴掌服人,这时当然也说不出晋王妃那些规矩道理来,只知耍横:“凭你也配说规矩,堂堂亲王妃,竟然屈尊降贵去探望一个贱婢,敢问王妃可将规矩体统看在眼里?” “这话怎么说?”十一娘疑惑不解。 “王妃敢做便要敢当,这时装什么糊涂?你敢说你没有去看望扈氏?”元氏满面鄙夷。 十一娘轻轻一叹,元氏天生俏丽,原是个小美人,可惜这时因为愤恨,眉目都扭曲了,形象实在有礙观瞻,姿容尚不如当年小姚氏,而且……只料到此女嚣张,可愚蠢到这个地步还真是出乎意料。 “好些年前听闻扈娘才艺出众,在上清观便见识过一曲剑舞,果然精湛绝伦,我便钦佩得很,听闻扈娘身子不适,于是特意前去探病,怎么,难道我为王府主母,这点自由也无?” “我呸,什么才艺出众,不过是个狐媚子罢了,以美色迷惑得殿下神魂颠倒,王妃既为主母,就该将这等贱婢驱逐出府,留扈氏在府中,晋王府便是世人笑柄,殿下也颜面扫地!” “元氏!”十一娘这才严肃了口吻:“殿下怜惜扈娘有公孙之艺,却沦落风尘,这才仗义相助,世人论来,也是美谈一桩,你怎可诋毁殿下乃贪好美色?” 这该怎么罚?十一娘正在回忆府规…… “王妃这里今日可真热闹呀!”说晋王晋王便从天而降,他也不知躲在角落里旁观了多久,这时终于出声打断。 于是这下连王妃都只能从榻上起身,上前礼见。 “殿下不是说了要与六姐议事,怎么有空过来?”十一娘寒喧一句。 “早就议完了,我往元氏居处去,却扑了个空,都说她往王妃处来了,便过来瞧一眼,果然被我一网打尽。”某殿下努力冷着张脸,唇角却忍不住微微抽搐。 十一娘:……殿下,一网打尽能这么用? 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句:“元媵人正在这处与妾身理论规矩体统呢。” 又说那仆妪,听了晋王口称先往元氏居处,心中一阵狂喜,赶上前来告状:“殿下,殿下可得为媵人作主,王妃欺人太甚……” 她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身子一轻,居然像只断线风筝般“飞”了起来,还没有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就重重摔在地上,胸口一阵剧痛,一口老血喷出,昏厥过去之前,只听到晋王殿下那句怒吼—— “想死想疯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