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 婷而听后甚是担忧,不过细细一想,立即释然:“陈郡君莫说并非宗妇,即便是宗妇,也不能插手外务,想来陈郡君那样一个重视体统礼矩之人,当会局限后宅,那么就算不喜王妃与我,也不值得在意了。” “推行新政,难免会得罪太原世族及豪族,原本就是逆流而上,倘若太原柳不顾大局,咱们也不需念及同宗之情,只是能不树敌便不树敌,婷姐姐只要记得,今后甄夫人也罢,陈郡君也好,要是客气相待咱们当然不能不屑一顾,但若是他们无礼冲撞在先,咱们也无需退让妥协。” 十一娘笑道:“我从来便知婷姐姐并非懦弱之辈,这些叮嘱,其实都算多此一举了。” 婷而当年未及豆蔻便敢于带着幼弟远投京兆柳,那时被荣国公府卢氏祖孙强逼求纳,婷而也从来没有想过屈从妥协,天生傲骨不受命运压折,所以十一娘才坚信婷而可为臂助非并非累赘,十一娘相信婷而,故而坦诚相待,她会先以恶意揣测旁人,但必然不会先以恶意揣测亲友。 “十一妹多番提醒,只为我不受委屈罢了。”婷而也心存感激,她愿为晋王媵,本就做好准备供十一娘驱使,却不想十一娘时时处处皆以坦诚相待,这样的信任与友爱,对于婷而可谓弥足珍贵。 姐妹两人便在玉管居消磨了大半日,直到傍晚,婷而估摸着晋王与陆离就快回府,才坚持拒绝了十一娘留膳的邀请,回到自己居处。 当年婷而带着弟弟投靠京兆柳,本就只有乳母夫妇相随,老两口早便病逝了,朝晞院里的仆从,其实都是来自京兆柳,自然不会慢怠婷而,甚至于其中两个贴身侍候的婢女,完全奉婷而为主,对十一娘反而没有那样亲近。 这日,其中一位便犹豫着建议:“既然王妃主动留膳,媵人何不在玉管居……” 婷而刚乘了一勺热汤准备品尝,立即大倒胃口。 “跪下!” 婢女大惊失色,一边跪倒在地,一边还固执己见:“媵人既然已为晋王姬媵,王妃又不在意,为何还拒殿下于千里之外?婢子感念媵人善待恩德,怎能眼看媵人孤苦,王妃断然不是多妒之人,媵人如此自苦,又是何必?” 另一个婢女虽然没有附和,却也跪在地上,显然也是心存疑议。 婷而静默良久,还是亲自扶起了两个婢女:“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也不怕对你们坦言心意,我之所以甘为晋王媵,一来是因为感激京兆柳照庇之恩,甘愿为王妃分忧解难,另外……当年若非王妃,我与喻郎,说不定临终一面都见不上,卢八郎当面欺辱,若非殿下居中斡旋,我当时便难以全身而退,殿下与王妃是我恩人,我要报达两位知遇之恩。” 婷而深深吸一口气:“我心目当中,除喻郎之外,再也难容其余,可我倘若坚持独身,今后必为亲长累赘,我早已无望,原想着了断残生……只要让我看着谦儿学业有成,就再也没有牵挂,可是,自古艰难唯一死,我也期望着目睹谦儿娶妻生子,振兴家业,好歹现下,我还能以绵薄之力,助益殿下与王妃一二,这才是我之所以苟活意义所在,是我,宁死也不愿委身他人,否则九泉之下,我无颜与喻郎面见,殿下如今善待,皆因我为王妃族姐之故,所以,你们应当铭记,唯有王妃好,我们才有立足之境,这些话,我今日听闻犹如过耳之风,也希望你们两个明白,女子存活世上,其实并不只有依附男子一条路径,你们且看看王妃,何曾依附于男子之宠爱?” “婢子只是觉得……” “如今这样,才是我之幸运。”婷而微微一笑:“我真是庆幸,当初破釜沉舟,投靠京兆柳,你们也许难以理解,可我是当真觉得庆幸。”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