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声势十足,轰得十一娘耳畔嗡嗡震响。 紧跟着,十一娘在随后而至的一群人中,准确锁定了陈郡君。 非常符合官方审美,宽额、方颔、慈眉善目。 一步一行都透着规矩,眉梢眼角尽展示贤良,纵然有十八叔母这位雷母在前,她依然不忘向甄夫人见礼,甚至冲十一娘跽拜下去——十一娘虽然贵为晋王妃,但陈氏亦为外命妇,不说两人辈份相差,眼下又非正式场合,陈郡君大可不必大礼相见,除非十一娘有心刁难,但人家既然主动行礼,十一娘倒也没有必要“胆颤心惊”。 所以她干脆端着高高的架子,没有客套免礼,她虽然是以晚辈的名义拜望宗长,那也仅限于柳仁与甄夫人,可没打算把这些旁枝末节都认作长辈。 就算有甄夫人引荐,十一娘也仅是冲各位长辈微微颔首便以示礼遇。 她是来看戏的,当然不发一言。 颇有意味地看着贞德节烈的陈郡君当众表演:“十八娣妇,今日有贵客来访,这些家事,还是改日再议吧。” 果然高妙,把十八叔母劝走了,十九房过继一事理所当然便成了改日再议悬而未果,至少可以挫败甄夫人的计谋。 关键是陈氏在话还极其在理,让人挑不出毛病。 十一娘不由为甄夫人暗暗担心,娣妇果然是个劲敌呀! 甄夫人倒也从善如流:“十八娣妇,你也的确太过莽撞了,这些家务事,日后慢慢再议。” 十八叔母正想顺坡下驴,十九叔母又哪里容得她! “长嫂,这事我本来也不愿今日理论,可是被十八嫂当面辱骂,我也不愿再忍气吞声,晋王妃论来也不算外人,想必也不会在意。” 王妃当然知情识趣:“众位长辈不需在意,如若不方便,我先退避也不妨事。”最后这句便是冲甄夫人说了。 甄夫人当然了解王妃想要看戏的心情:“不敢怠慢王妃。” 陈氏一听不好,便又要发声,却被十九叔母抢了先:“我什么时候答应了过继青杨?固然,三嫂当日的确提起这事,我却并没答应,十八嫂莫不是听三嫂一面之辞,才至于误会?竟然还牵涉到十三娘嫁妆,那更加是无从说起,先夫过世前,留有遗言,原是打算让十三娘招赘,族里不同意,我也莫可奈何,但我身为十九房主妇,承祧子嗣,怎么也不能绕过我之意愿吧?族长与宗妇既然都赞成,十八嫂与三嫂有何资格质疑?” 十一娘垂眸,十九叔母果然目标明确,当即立断把陈氏拉了下水。 陈氏这时却震惊莫名,只因严氏虽然不是对她言听计从,可因为无子这一弊病,从来不敢狂妄,也没有干涉过族中事务,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今日为何这样跋扈? 殊不知严氏从前沉默寡言,的确因为不愿争强好胜,但夫主过世,留下她与女儿相依为命,纵然她不为自己将来打算,也必须为女儿争取助力,她不喜欢青杨,那是因为夫主与庶兄历来不睦,柳青杨如今二十出头了,虽然不算劣迹斑斑,却也不堪寄望,再说柳青杨对柳十八夫妻言听计从,又哪里会尊敬她,会怜爱十三娘?她当时没有立即反对,那是因为没有力量与陈氏抗衡,眼下宗妇既然要为她出头,严氏当然不会再忍气吞声。 严氏的确没有干涉族务的野心,但却也从来不是懦弱愚蠢之人,为了女儿将来幸福美满,她这母亲必须竭力一搏。 “严氏,你这话也未免太过不敬了,老三媳妇掌理族务多年,族人无不信服,难道她会冤枉你不成?”徐氏忍不住,就要为陈氏出头。 “那么三嫂便说说吧,我是否亲口应允过继青杨?”严氏只冲陈氏叫板。 “这……” 陈氏长长一叹,一双满带委屈的眼睛,便看向了她真正的对手甄夫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