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这让十一娘不无迟疑:“林君,倘若你身份暴露,被潘博识破,届时我并无把握助你安然脱身。” “昔,宁愿为社稷而死,亦不甘寂寂苟活。”林昔显然已经下定决心。 “这事我还要思谋思谋,不能草率决断。”十一娘是觉关系战事,她实有必要征求贺烨意见,而不能自作主张。 林昔当然也没有强求王妃痛下决断,再行了一礼,竟然也感觉到王妃还有要事与凌虚天师相商,自觉辞退。 一直没有插嘴的凌虚子这时才发表见解:“我虽与林郎君相识不久,到底活了这么长,经历不少世事,不难知应,林郎君虽有朴鲁之处,却并非不自量力者,之所以遭遇劫难,亦是因为舍身取义,既有能力,又具忠义,十一娘当予他机会。” 王妃虽然听进了师公的建议,但并不想就此事深谈,却是恭肃形容,引身长拜:“渥丹自从新生,尚未大礼敬拜师长。” 叩首之后,见师公似笑非笑的神色,十一娘又道:“倘若听甄七郎告诉,师公早嘱其全力协佐渥丹,尚且不知师公已然了知渥丹历遇,岂非真为蚩愚鲁钝?” 她这位仙风道骨的凌虚师公历来不问世事,十一娘虽拜莹阳真人为师,可十年之间,甚至未随真人前往邙山拜候师公,除了幼年时因太夫人请托,烦动师公推算命数,再无接触,若非师公早已知道她为渥丹重生,是不可能为她之事授意甄守律行为。 就更不说能够烦劳师公收容掩护林昔,往晋阳一行了。 “不错,十年之前,卜你命运,我已经洞悉蹊跷,一逼十四郎便问明了真相,不过师公年纪大了,也一贯懒问俗世是非,更不想被你这丫头纠缠上,故而交待十四郎代为隐瞒。”凌虚真人抚了抚颔下长须。 十一娘微微垂眸,受晋王殿下提醒,她也意识到多此一举的解释背后,必然隐藏着心虚,师公原非多话之人,今日竟然下意识阐述理由,岂不更加证实明知她身份而不相认的原因,绝不至于如此简单? 便笑道:“真是要多谢师公,甄七郎能够说服家族支持推行新政,于渥丹而言,的确甚大助益,只是甄七郎虽然才德俱备,大约是受小师公影响,倒是将夸大其辞也学得炉火纯青。” 凌虚真人暗暗松了口气,七郎上回离开邙山甚急,他竟忘记叮嘱莫对丫头提起琅济已经羽化一事,应是丫头也没有问起。 结果再次“多此一举”:“你小师公这十年间一直在外游历,却是许久没有见过守律了,你这丫头,究竟为何编排琅济?” “还不是因为阿乌呗,甄七郎告诉渥丹,阿乌是一条巨蛇,这事倒不稀奇,阿乌若非神猛可怖,小师公当年也不会用来吓嘘渥丹,可甄七郎竟然还说,师公可以运用术法,与阿乌如常人一般交谈……”十一娘掩口一笑:“不由让渥丹想起,小师公从前常常吹嘘那些神术。” 说着说着就更多抱怨:“要不是小师公故弄玄虚,萧九郎也不会来我家寄住,说什么如此可免却仕途多舛,这下好了,萧九郎干脆离家出走不知所终,倒是让渥丹好生过意不去,师公,你也该说说小师公了,捉弄人也得有个限度,小师公这随口一说,岂不是毁了萧九郎前途?萧娘子待渥丹有抚养之恩,渥丹实在无颜面对萧家诸位亲长。” 依凌虚真人的性情,从前是绝对不肯辩白自己修练之术法并非惑众之技,然而他因为没有参透师门秘术,被师弟琅济抢先一步,用百年修行,换得渥丹新生,结果琅济自己却“飞灰烟灭”,凌虚为这事实在愧憾,眼见着渥丹竟然抱怨救命恩人,又哪能坐视不顾? 他神色一凝,紧闭着嘴,只用眼睛直盯着十一娘。 “丫头,不得胡言!” 十一娘顿时呆若木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