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子,就算让我签下卖身契,只要王妃将霓珍衣坊交我经管,我也心甘情愿。” 话非如此,但晋王妃既然没有要胁梁松为奴的意愿,他当然也不会上赶着卖身,不过是在经营上更加用心而已,腰杆自此挺得笔直,再也不愁面对权贵欺逼。 次日领着巧娘以及两个衣工去见毛夫人,也是不卑不亢。 然而毛夫人,虽说是下定决心要在霓珍衣坊花一笔钱,胸臆间始终还存在几分怨怼,于是有意刁难刁难梁松父女,不惜屈尊接见,架子却高高摆着,一见面便提出要求:“连我在内,这回共需十七、八套衣裙,都得让巧娘绣制,又有诸如绣画屏幛,也必须巧娘亲自动手,但一月之后必须绣成,多少工钱,一文不短,今日你们便将绣样一一画出,我瞅着满意,方交付定金。” 十七、八套衣裙,还有绣画屏幛,别说绣制,光让巧娘一一绘出让毛夫人满意的绣样,至少也需要三日,若毛夫人有心刁难,画上几年说不定都难得她满意呢。 梁松也不失礼,躬着身应道:“贵人宽谅,敝店早定规则,若是定制巧娘绣品,至少三月方能交付,眼下巧娘已经接了不少定单,莫说一月之内根本不可能绣制出十余套衣裙,便说只一套衣裙为例,可便不是百万钱了,而应翻番三十倍,便即三万贯。” 毛夫人眼睛都立了起来:“好个奸商,难不成是指望着晋王妃撑腰,便敢为所欲为?三万贯钱缝制一套衣裙,即便真用翡翠二色铺饰,那也绰绰有余!你这分明便是讹诈!” 梁松的身子又往下躬了几分:“夫人息怒,实在因为若接夫人这定单,便将对其余顾客违约,敝店不能失信于人,自然要赔偿违约钱,但若夫人并不指定巧娘绣制,小人自然也不敢收取这多工钱,一月之内交付,也就是百万钱一套衣裙而已。” 三万贯绣制一套衣裙,纵然是毛维这二十年来贪贿不少,也不容毛夫人这么大手笔。 梁松不是因为贪婪,无非婉拒毛夫人的非份之求罢了。 “那么你二人便先绘图样罢,纵然不是巧娘亲手绣制,可也不能与旁人定制重复,而且款式花样,必须得我认同方可。”毛夫人冷笑道,已经打定主意用这借口,先将这二人扣留个七、八日,她既真金白银拿出来定制衣用,就连晋王妃上门,也休想让她放人。 梁松依然是一脸的笑:“好教夫人得知,敝店一般不会上门量衣以及设构衣用,奈何如毛夫人这般尊贵,提出需求,小人也不敢推拒,只是费用嘛,便与夫人亲往衣坊定制又有不同了,耽搁至一个时辰,便多二十万设构钱,夫人若无异议,小人及巧娘这便绘图。” 一个时辰二十万,耽搁一个昼夜岂不就是240万钱,七、八日下来,也近两万贯了! 毛夫人险些没被气得仰倒,梁松却通情达理:“原是小人没有事先声明,故这一时半刻,并不能索要钱利,夫人若有异议,那十贯定金小人一文不差退还,夫人大可亲自往霓珍衣坊择定款样,不会再额外收取费用。” 毛夫人还能说什么呢?总不能因嫌制衣工价太高,便将这奸商扣留府衙,那样岂不是递给晋王妃把柄兴师问罪?然而眼见梁松讥诮的目光,她也说不出“嫌贵”的话,更加不可能承认自己是有心刁难,只好硬着头皮,赶在一个时辰内择定了款样——当然不能要求巧娘现场绘制了,无非是将要求说清,按着梁松的说法,答应霓珍衣坊三日之内提供稿样,确定绣制。 就是如此,还白白多付了二十万钱,虽不至于让毛夫人心如刀绞,总归是吃了一场闷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