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 当然不忘贺烨这位家主:“这两盏,送去予殿下及任姬。”又问婷而:“六姐今日可是要回朝晞苑,不如咱们同乘,我有好些时候都未与六姐闲话家常了。” 那谢氏刚想上来凑趣,听这话后又站住步伐,心道:王妃还真会往柳氏胸口捅刀子呢,不知柳氏敢否还以厉害?论这二位如何斗法,我还是站远些才好,免得被误伤。 哪知婷而却并没动怒,甚至挽了王妃的手臂:“早听说殿下送了王妃一双雪虎,正想开开眼界,今日倒是赶巧了,不瞒王妃,我历来便怕这些猛兽,早前还甚担心王妃养虎为患,哪知殿下却说,只要驯教得当,虎豹亦能听人驱使,我可真要见识见识。” 谢氏暗笑,看来柳氏也并非一味骄狂嘛,眼瞧着任姬获宠,也不敢再任性胡闹了,可这话说得,养虎为患?岂不是“先知”王妃助任氏得宠到头来反被所害? 她当然是不去淌这浑水的,又拉了齐氏同乘,落后老远,瞅着王妃的青幄车停在玉管居门外,果然不见了柳氏,暗暗猜度:柳氏吃了这个暗亏,多少也能认识王妃手段了吧,今后必然不会再将骄狂见于形面,这二位之间的胜负,尚还不能预料……万一要是,晋王将来逃脱死劫,或者是早存有异心,又被他将太后拉下马来,王妃与任姬可都得倒霉,反而是柳氏盼得云开,说不定贵不可及呢。 这可能虽小,却也不是完全没有。 总之,自己两不得罪,将来才可以左右逢源。 不说这位一路打着如意算盘,自入玉管居,十一娘与婷而险些笑作一团,碧奴见王妃今日兴致勃勃,连忙嘱咐下去预备酒菜在廊桥上,果如所料,月色正好,十一娘当然是要继续赏玩的,廊桥既略避风,又不妨碍赏月,恰是合适地方。 “我猜殿下这晚,不定多么懊恼,那任姬果然是个尤物,但可惜有毒,殿下也只好与她逢场作戏。”十一娘趁着酒兴,当然也是度量着贺烨不在场,用这话题来添趣。 婷而却动了疑心,两眼将王妃看了许久,见她确然不怀担忧,真是在兴灾乐祸,不由失笑:“十一妹这可就误解殿下了,任姬虽不比得庸脂俗艳,而风韵独具,只怕也并不在殿下眼里,殿下又哪里会懊恼,反而要是听见十一妹这番话,倒真该懊恼了。” “这话是不能让殿下听见,虽然他宽宏大量,但有时心绪不佳,也格外小器。”十一娘连连摆手:“婷姐姐可千万别告我黑状,否则又不知得陪多少小心了。” “难道殿下还会冲十一妹发脾气不成?” “偶尔有之。” 婷而便越发肯定她这段时间的留心观察了,想一想,还是觉得应该提点一下王妃:“我在章台园住这段时间,虽不常见殿下,每当遇着,殿下都是以礼相待,从不曾冒犯慢怠,十一妹可知殿下为何如此礼遇?” “难道是……”说这三字后,十一娘不免有些犹豫。 因为她刚刚想到或许贺烨是对婷姐姐动情,只看婷姐姐待贺烨那态度,显然一如从前没有丝毫变化,若贸贸然将猜测出口,就怕引起婷姐姐的伤心事。 可她这一犹豫,已经让婷而醒悟过来,没好气地戳一指头:“你呀,亏得才智无双,怎么在此一类事情上这样迟钝?殿下礼遇薛少尹与尹明府,那是主臣之义,我却顶多算个帮闲,要不是看在十一妹情面上,殿下做何如此礼遇?” “婷姐姐这可误会了。”十一娘虽被点醒,却不以为意:“殿下或许是看在我情面上,不过也是看我为他大业殚精竭虑,方才善待我之亲朋。” 婷而气结:“殿下若非对你动情,为何日日往玉管居跑,我且以为你们两个夫妻恩爱呢,竟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见十一娘仍旧不信,婷而也无奈了,端起一盏酒来:“可怜那‘落花’,让我这旁观者好生同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