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疑的判断,显然是太过乐观了,太后眼下,至少已经笃定他在首鼠两端,只不过连楚王、晋王两个都得暂时容忍,更加没有必要清除毛维。 而郭居安却知道毛维已经“暴露”,有朝一日,倘若太后决心与蜀刀戈相向,必然不会还信任毛维,但他这时当然不打算提醒毛维,这也是为了防备毛维得知真相后悬崖勒马,蜀王的授意,可是务必笼络王进谷,但蜀王不可能亲自实行这事,眼下只能利用具有近水楼台之便的毛维。 郭居安很清楚,无论太后,还是蜀王,其实都不再对毛维寄予重望,更得二位看重的实际上是元得志——这位曾经的毛维属僚!因为若不是元得志游说了毛趋,毛维当初根本难下决断听令于太后,甚至在铲除裴郑二族一事上,也是元得志举荐的姚潜起到关键性作用。 元得志除了出身根底,无论果决还是才干,均在毛维之上。 所以蜀王不惜暴露毛维,让其冲锋陷阵,担当被太后预先清除的危险,却必须保护好元得志这么一条暗线,以防万一。 又说晋王府中,玉管居内,碧奴与阿禄二婢眼看着已经过了好几日,殿下与王妃仍未回府,不由有些忐忑。 “王妃起初交待,至多三日也就回来了,可一晃已经六日,怎么还没消息?别不是……此行发生了什么意外吧?”阿禄忧心忡忡。 碧奴倒还显得冷静些:“应是被什么事耽搁住了也不定,毕竟交接军需,数目上也许会有差错,不核对明白,说不定会被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中伤王妃失职。” 正说着话,碧奴早前打发着去送帐目给阮岭的婢女一脸官司转来,一见碧奴,提着裙子小跑过来,气还未喘匀,就道:“阮长史一看是我过去,追着问怎么不见阿碧姐姐,我便学姐姐那话交待道,只是送帐目而已,因着还忙碌着其余事,没空走这一趟,阮长史又问,王妃这几日都不在府里,姐姐还会因何事忙得脱不开身,我可就答不上来了,阮长史再问,若账目有不清明之处,问我可也使得,这却如何使得?阮长史便有些生气,让我过来,还请姐姐走这一趟。” 碧奴无奈,只求着阿禄:“妹妹横竖无事,陪我走这一趟如何?” 阿禄蹙着眉头,见那婢女走远了,才嗔道:“姐姐何必如此?莫不还在埋怨我当日多嘴,这才有意远着阮长史?我知道我怪错了姐姐,姐姐便饶我这一回吧,千万不要再计较。”就是不肯走这一趟。 只目送碧奴时,阿禄方才暗忖道:阿碧虽没这心思,阮长史却又是两说,否则今日为何这般纠缠?我瞅着,阮长史对碧姐姐当真是个好归宿,可她却百般抵触,偏我又答应了她,不传扬这事,又不能告诉王妃替她打算,可若看着他们失之交臂,的确是桩遗憾,碧姐姐这般人才,可惜是奴籍,王妃又万万不可能将她配给奴仆小厮之流,纵然将来放良,也会被世人挑剔,不愿聘为正妻。 想着便是长叹,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了。 又说碧奴,磨磨蹭蹭到了阮岭平时务公之处,老远便见他迎了出来,险些又想转身避开,不由暗暗自责:阿禄胡说而已,我既不当真,又为何这般羞恼?倒是矫揉造作了。 便仍大大方方,见礼后问道:“未知那账目,有什么不清白之处?” 阮岭却问:“可是我得罪了阿碧?” “长史这是什么话?” “要不你为何躲着我?” 碧奴稳了稳神:“这真是无从说起了,因想着不过是例常事务,才懒得走这一趟,长史可别多心。” 阮岭仍然疑惑:阿碧寻常可最认真负责,尤其帐目之事,从来不肯假手旁人,莫名其妙便躲懒?让人如何相信。 正要拆穿,却忽闻一阵响动,原来是阍者往这边跑了过来:“长史,殿下亲卫回来传讯,殿下与王妃已经进了城门。” 碧奴连忙说道:“王妃可总算回来了,奴婢可得去迎一迎,长史也不要怠慢。” 阮岭眼看着碧奴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重重蹙起了眉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