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剐杀才,非吐他一脸唾沫。” 眼看着话题便要转向咒骂敌间,宝禄急道:“那如果不是广阳人,会不会挨刑杖?” 这话问得也不突兀,因为宝禄便不是广阳人士,此地众多商贾皆为外县户籍,是以雇工并不限于广阳居民,不少都是听从商贾征调来的广阳,又有一些流民,在原籍不能糊口,听说太原政令宽松,背井离乡来投,经牙行居中定契,受雇来广阳也不在少数。 “莫担心,若清白无辜,并不会受刑,但若被指证为佃作。”吴四冷笑道:“别说受刑,五马分尸都不为过,广阳因这些敌间死了这么多人,他们那十条性命哪里足够抵偿。” 宝禄一惊:“四哥怎知佃作有十人?” “是听碧女使告诉,说是那敌间彻底招供了,他是东瀛人,受雇于突厥,叫做什么志能便,还是个十人首,意思是他为头目,手下有十个属从。” 宝禄嘻笑道:“你就夸口吧,王府女使哪会告诉你这多机密。” “这算什么机密,碧女使说了,这十人早晚都会甄别出来,还让我把这事散布出去,看看有无惶急忧心之人,必定便是佃作。” 说着便揪住另一个只字未说的伙计:“我看你就可疑,你不是广阳人士,既这么好奇跑来打听,嘴巴像被针线缝住了,光竖着耳朵听,你说,你是不是东瀛佃作。” 大块头忙将二人分开:“四混子你胡闹什么,大牛是个结巴,一说话总被人讥嘲,就只我对他仗义,从不笑话他,他往常才愿意和我多说几句,他怎么会是佃作,他老娘便是死在这次瘟疫里,若他是佃作,还能让他老娘去饮投下疫毒之水,你没长脑子是不?” 吴四这才想起还有此事,极不自在地嘿嘿笑道:“我这不也是谨慎么,巴不得立即揪出佃作来,也算是为父老乡亲报仇雪恨。”伸着胳膊把大牛一搂:“好兄弟,我也仗义呀,必定不会嘲笑你,你今后也可与我说话,我跟你说,结巴更要多说话,说着说着,舌头就顺畅了,再不会结巴。” 宝禄抚着胸口:“听四哥一说,我也才安心了,只要不挨刑杖,我就万事都不怕,就怕挨不住刑,屈打成招了,那还不得冤死。” 大块头白了宝禄一眼:“晋王妃怎么可能把你屈打成招,当谁都是胡崃那奸官不成?”仿佛他从来没有担心过会挨刑杖一样。 宝禄嘻笑几声,看上去一点也不紧张,只是刚回店堂,没坐多久,便拉着起先打盹那伙计去上茅房,二人到了僻静处,宝禄才压低了声急道:“十人首应是屈降了,晋王妃不仅知道东瀛志能便之名,并还知道咱们准确人数,甚至将广阳人士排除在外,重在排察外县户籍。”将吴四刚才的话择其重要叙述一番,叽里哇啦说起东瀛话:“可得早拿主意,商量另八位,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 “不要慌。”另一人却道:“十人首倘若当真招供,他又非不知我等身分据点,用得着集合众人一一指认?王府官兵只怕早便一拥而入将我等逮捕,这许是晋王妃引蛇出洞之计,再等等看!” 然而次日,虽说没轮到灼灼处雇工受审,正午刚过,吴四便一阵风般卷了进来,拉着大块头便跳脚:“你们听说没,已经指认出了一员佃作!” 因为没有生意正觉悒郁的掌柜听说这话,也顾不得身份差别了,不但没有喝斥前来串门的吴四,他自己倒是抢前一步,高声问道:“真指认出来了?” 吴四连连颔首:“我表兄不是在后头瑞丰酒酿帮工?就是他们店里一个伙计,名唤仙枣,过所是从杨州来,找了牙行荐进酒坊,我从前还笑话过他说话女里女气,他说那才叫吴侬软语,谁想得到他竟然是东瀛佃作?我表兄说,在内堂一被指认出来,他立即狗急跳墙,就要动手杀了那指认他之敌间灭口,多得王妃早有防备,布署好暗卫,才没让他得逞!他这才是第一个呢,还有九人,都得要被指认出来,才叫大快人心!”m.IyIguO.NeT